封璟然眉头皱得很紧，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糟践，他几时糟践过她。
“我当然知道，那个垃圾一样的男人想对我动手动脚，你不是不知道。结果呢，结果你却把他捞了出来，那我算什么。”
程意跟他对视，眼底一片黯然：“我以为你起码会维护我，哪怕是一丁点。”
她的眼神过于暗淡，封璟然心头一紧，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原来她是这么想他的。
拉开抽屉，他拿出一份厚厚的合同扔在桌上：“我让他出来自然是有条件的，这是一份长达十年的合作合同，李齐他已经签了字。”
而且价格还是他亲自谈的。
本来李齐不肯同意，觉得自己很吃亏，他边让秘拿出一些证据。
“你听好了，要是没有我，光凭这些证据，你恐怕要在牢里面待上一辈子，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李齐琢磨了许久，衡量了又衡量，最终败下阵来，在合同上签了字。
程意扫了一眼合同，并不领情。
“这样得来的合同我不要，那种恶心人，我也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她脊背挺得笔直，就像是生长在路边的白杨，浑身透着一股傲劲。
看她这模样，封璟然摇了摇头。
他拉开椅子坐下，手指轻敲桌面，淡声道：“你纯粹是死脑筋，不肯往长远的方向看。李齐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手底下项目很多，人脉也有不少，你……”
“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
程意打断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的确是死脑筋，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一个欺辱我的人合作。”
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备，可能真的会被李齐得逞。
封璟然一直养尊处优，又是众所瞩目的封家继承人，他永远不会明白她的处境。
就像当初她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发愁，整个人都快陷入绝望，而他只需要伸出一只手，就能替她拨开头顶那片乌云。
这让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身份有多悬殊，因此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深陷。
“你还真是宁死不屈。”
封璟然冷笑，他直白地告诉她，生意场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想要完全规避，那是不可能的。
“你要学会取巧，用适当的手段让那些人为你铺路，不是更好吗？”
他的道理一套接一套。
程意无声叹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很多都是事实。
有不少人跟她一样在夹缝中求存，为了占有一席之地，什么尊严什么面子，似乎都没那么重要。
她笑了笑，忽然凑近，手指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靠近他怀里。
看他喉结上下滚动，她忽然问：“既然在封总眼里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注重结果。那么，我这么做是不是能得到跟你合作的机会？”
“这说不准。”
封璟然眼神渐渐变得幽暗，手搭在她的腰上，声音有些嘶哑：“小姚跟我合作可没那么简单，我还得仔细考察，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她专门为他打造了一个陷阱，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深陷，还存有一丝理智。
这样的男人着实可怕。
下一秒程意站直身子恢复正经，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她就像是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将真实的自己遮掩了起来。
“你说得对，是得好好考察考察。身为合作伙伴，那我也得考察一下我的合作商资质，封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封璟然怔住，被她怼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