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岁。
时针和分针同时指到零点的时候,夏思树的手臂正勾着他的肩膀,在那张落地窗前的沙发和他接吻,交颈流汗。
酒店窗外寒风大作,但这间房暖意融融。
邹风垂着眼,拇指按着她沾着汗的锁骨,轻微笑着,眼睛看着她:“生日快乐。”
“以后年年都要快乐。”他说。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足以让她暂时从那种隐隐钝痛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夏思树又拿了他一件衬衫,这人已经连续在这住了一周,他不怎么住宿舍,没事也懒得往老大厦过去,差不多把这当成第二个住所,各种衣服挂了半间衣柜。
她坐在开了台灯的桌前,听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拿过关机关了几个小时的手机。
开机屏保刚过,提示栏就跳出来十几通的电话记录,夏京曳的。没打通后,她给她发了条信息:【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妈妈回一个电话。】
夏思树垂着眼,坐在那的肩背线条清瘦,搭在身后的发尾被循环的空调暖风吹得半干,她没直接回复,只看了几秒,随后将界面切到微信列表里。
微信的消息界面中,大概收到了二三十条的生日祝福,一部分是大学的同学舍友,一部分是高中的几个,另外一半是邹风带着她见过的一些朋友。
将每条祝福一一回复后,夏思树将手机撂回桌面。
邹风刚好开了门从浴室走出来,柔和的灯光下,她静静坐在桌前,手掌撑着脸,看着邹风从浴室走出来,只穿了条裤子,上身还没穿,朝她身上的衫看的那一秒,抓着湿发的手停顿,似乎在思考这件最帅的被她穿了,剩下的他该挑哪一件。
“邹风。”夏思树笑着喊他一声,开口:“我想去吃烧烤。”
她有些饿了,也想出去逛逛。
差不多从滴在他手背上的那滴眼泪开始,邹风就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也许是回公馆的时候和夏京曳吵了场架,又或是其他的一些难过伤心的委屈。
他点了头,嘴角带笑着说:“你过生日,你做主。”
说完,他抬步往衣柜的方向走,手搭上柜门,又侧过头补充,嘴角的那点笑愈发明显:“不过生日的时候你也做主。”
说完,邹风从衣柜中随便挑了件衣服出来,简单的连帽款式,很休闲,就保持原站姿背对着夏思树,抬手将那件连帽衫给自己兜头穿上,边转身,边慢慢悠悠地将衣摆往下拽,盖着自己腹肌,肩膀和手臂的线条也流畅分明。
有种仗着身材好,披个麻袋也帅得有恃无恐。
天冷,温度骤降的十一月天,连呼出的鼻息都能在夜晚凝结出团团的白雾。
出了门,没考虑在外头的露天的烧烤摊,邹风带她去了家铜锅老火锅,涮羊肉蘸芝麻酱的经典吃法,老板北方人,带着店里也做点烧烤,味道什么的都还算正宗。
已经过了零点,店内依旧还留
存着几桌喝着酒的客人,铜锅沸腾着四散热气。
夏思树脖颈上围着的围巾被摘下来,两人挑了相对清净的一个角落坐下,邹风将旁边的菜单递到她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之前在京北待过的两天,夏思树也尝试过这样的铜式老火锅,照着点了上次吃过的几样,外加一些烤串,便合上了菜单。
因为明天不用回学校,夏思树额外要了些酒,隔着飘散的白色热气,邹风在她的对面看着她,让老板帮她将酒温一温。
是白酒,温到三四十度的时候,口感更柔顺。
店老板将酒重新送过来的时候,夏思树看了眼邹风,见他就在对面等着她动作,于是她试探地抬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因为是第一次尝试,夏思树毫无经验地将那小半杯一口喝下。
温热的酒液随着下意识地吞咽动作而滑进喉咙,下一秒,夏思树重重地“咳”了声,脸色红,被冲着太阳穴的酒气刺激得半晌才缓过来,轻声说着:“这酒好难喝。”
像是一早就知道她得是这反应,邹风倚在木头椅子的靠背上,微偏着脑袋,面上一副憋了点坏水的表情,随着笑肩膀轻微地抖动起来,声音好听:“还喝吗?”
刚才那一口酒精的刺激在口腔舌尖中还辣着,烟火沸腾中,夏思树红着脸看了他眼,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嗯,多喝几次习惯就好了。”
话撂完,邹风就倚在那,笑了声,似乎是看出她想借着喝酒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于是轻声开口:“喝吧,男朋友就在这,醉了带你回去。”
开着车来的,邹风滴酒没沾。
看着夏思树这晚三杯下去还没停的势头,估计她回去就能一觉把生日睡过去,邹风起了身,拎着外套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边已经多了个蛋糕,墨绿色的叶子形状。
蛋糕是之前就订好的,一直放在酒店,他原本预计零点的时候端出来。
因为是第一次陪夏思树过生日,邹风提前准备了许多,但却因为她的主动而有了一次意料之外的亲密,计划被打乱,但也没事,就这样在冬季的夜晚,一家路边热气腾腾的铜锅火锅店,他也觉得挺好。
“我今天过生日。
”夏思树左手撑着脸,卷翘的睫毛轻微眨动,看着那个蛋糕,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十九岁了。”
邹风看她眼,笑下,点了头,将蜡烛给她插上:“嗯,十九岁了。”
她那个时候已经有些醉了,记得吹了蜡烛,店内还有些客人,将蛋糕分出了些。
而邹风吻了她一下,在热气四散的火锅前,说着要是她今天能醒得早,就带她去半山腰的观星台看星星,要是一觉睡过去了,就等醒过来的时候,挑两部电影在酒店看着等日出。
那晚夏思树的确喝了挺多,最后也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但没像预估计的那样要睡一整天,在即将日落的傍晚时分,她在酒店的床上醒过来,头有些疼,窗外熹微的光线洒进来,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夏思树用胳膊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头脑带些昏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看了一圈,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上面放了盒药,压了张便笺纸,写着他的字迹:有事回学校一趟,要是醒了头疼,就吃两颗。
她看着那张纸,几秒后掀开被子下床,直到简单洗漱完,用冷水洗了会脸,夏思树的思绪才开始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