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休看见这人影,轻眯眼睛,随手从路边摘了片枯叶,扔在自己的头发上。
前方人影正是络腮和尚,和尚头上顶着个皮帽,面上胡须特意割短,随意的坐在青石上面,和山林中打猎歇息的猎户一般无二。
余休打马而来,马蹄声响,也惊动了对方。
络腮和尚当即抬头,紧盯着余休瞧,当辨认出余休属于单人单骑时,他的神色略微舒缓一些。
余休也适时抬起头,看了此人一眼,然后便又低下头,慢悠悠的骑马走在山道上,一点都不急。
等两人走进,和尚再度抬头看了余休一眼,随即低下头,但是余光一直瞥着。
余休对和尚视若无睹,一手撑在马背上,一手牵着缰绳,眼睛都不带瞥一下的。
当两人快要完全错过是,余休方才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
嗒嗒!瘦马驮着余休,完全路过了络腮和尚。
正当络腮和尚心中的警惕快要放下时,马蹄声突然停住了,他立刻警觉的抬头。
只见余休骑着马,并不回头,但是胯下的瘦马却步子向后走,一步步倒了回去。这是余休在炼马步桩功时,随手调教出来的。
络腮和尚目光微凝,不知余休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也不准备主动出手。
行走江湖有四不碰:老人、女人、小孩、出家人。和尚自个就是一出家人,深以为此言正确。
而此时余休身着道袍,年岁又不过十七,“四不碰”中沾了两样的边边。再加上他倒骑着瘦马,举止怪异,更加让和尚拿不准他的来历。
一直等到余休的瘦马完全倒回来,和尚都只是目光凝聚,浑身气力凝聚,并未起身。
余休走回来,定睛看着络腮和尚,眉头皱起。和尚按捺不住了,轻声问:“小哥盯着某家瞧,是何道理?”
余休不言语,再三看了几遍,略微摇头,然后一踢马肚,让瘦马继续往前走。
和尚心中计较一下,喝问:“你这小子,又冲某家摇头作甚!”
余休却是没有理会和尚的诈呼,毫无惊慌,反倒是口中叹了口气:“居士莫生气,留着力气回家,多陪陪婆娘孩子。”
这下子,和尚豁然起身,喝到:“猢狲,咒我作甚,可是要讨打!”
听见和尚辱骂自己,余休停住身子,转头看过来,盯着和尚冷笑不已:“眉头煞气弥补,尔惹祸上身,死期不远还不自知!”
络腮和尚心中咯噔一惊,念头四起:“难道是二弟背叛了我,要带兵来捉我?”
余休又伸出手指,掐了掐,口中自语:“煞属南方,南明离火,火煞……”
听见余休口中道出的几个词,和尚心中更是大惊:“南方,南仁寺就在南方,火煞,某家刚从山火中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