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鹤正在展藏房外的小院子里晒太阳,偶尔偏头在旁边花圃里的翠竹上蹭一蹭羽毛。
“呖呖——”
展藏大步走过,并不理会扑棱一下飞过来的梧桐鹤。
“不用再摘一日芙蓉。”
梧桐鹤原地顿住。
“呖?”
善变的展藏。让它摘了这么多天的一日芙蓉,也没见他送出去过一次。
摘着好玩吗?让它白跑那么多趟!
六月三日,东海城外。
“师弟,马上就要进入东海城了,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先去东海城客栈住下,我和琳琅师姐先在城中打探一番,等晚间再去。”
赵淮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叠成三角形的黄符。
“你们一人一个贴身放好。若是碰上魔修,绝不可让他们发现此符。一旦此符附近出现魔气,我和师姐便会知晓。”
接着又是一番早已说过好几遍的嘱咐。
风无律扯着嘴角假笑,“赵淮师兄,你如此不安,倒叫我们三人生出些退意。”
“别呀,师弟。我这还不是谨慎。可不是心中不安才说这么多。”赵淮急急解释道。
风无律、叶双舟、肖离三人皆望着赵淮。
孟琳琅轻拍赵淮肩膀。
赵淮顿时脸上挂不住。
“师弟,我不说了。你们快进城。接下来我们就当不认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暴露自己是归元宗弟子,我……”
“我真不说了。你们快走。”赵淮赶紧捂住嘴巴。
东海城内,修士比往日要多,形色各异。
风无律、叶双舟、肖离三人先去东海城客栈订下房间,而后在东海城内打听蜃兽的消息。
街边面摊前,铺子老板舀好一碗汤,再左手拎勺,右手快速将锅中面条卷到筷子上。
“每天都有人去外海域查探,听说那蜃兽不止一只,但也只出现过一两次。”
“有是肯定有的。只是蜃兽善幻术,平时又居深海,谁知道是不是又回深海了。难抓得很。”
太阳明晃晃得刺人眼睛,一束银光晃过。
一根银针无声无息飞进风无律衣领里。
风无律突觉眼睛酸涩,眼眶一红,伸手抹了抹滚滚而落的眼泪。
“无律,怎么了?”叶双舟问。
“没事。可能是被太阳刺着眼睛了。”风无律伸手在怀里掏帕子。
这时,一个身穿赭色衣服的年轻修士从身后走来,将风无律撞得一个踉跄,手中的帕子落下去。
“喂,你怎么走路的!”叶双舟抬眼一看,哪还有人。
风无律捡起帕子,抖了抖灰尘,塞进袖子。
“少爷,我没事了。”
肖离定定地看着那年轻修士消失的街角。
三人心中疑云重重。刚那个身穿赭色衣服的年轻修士会不会与魔修有关?街上人也没多到摩肩擦踵,为何偏偏撞上了无律(她)?
现下他们是诱饵,怪不得他们凡事都要多想些。却还是要努力甩掉脑子里各种猜测各种谨慎。
毕竟太谨慎的诱饵是很难钓到鱼的。
三人来到东海口,有修士御剑于海岸间来往。岸上船只很少。大船小船都远远地飘在海上。
蜃珠贵在蜃兽少见,虽能制成幻颜法器,却也不是人人都稀罕的东西。如此因蜃兽来东海城的修士虽多,却少见大宗大派的弟子,多是形形色色的散修。
交了十几块下品灵石,三人上了一艘大船。
海上波光粼粼,船上修士大多保持沉默,四处张望。
不断起伏的海水反射着阳光,风无律觉得眼睛越发刺痛。
她平日从没有过被光晃到眼睛疼流眼泪的情况。这绝对不正常。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那个撞到她的年轻修士有问题,可她是在被撞之前便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