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展斜阳就像是一个极易破碎的娃娃,他恨不能将人时时刻刻捧在掌心中。
刘医师给展斜阳换棉布和药物时他瞧见了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他都不敢去想展斜阳是凭着怎样的一股信念和毅力存活了下来。
所以对于展斜阳的所有要求,他都愿意去照做,何况还是这样小小的要求。
他知道,斜阳只是想借此亲近他。
晋王将玉碗中的灵芝水喝了一口,像前次一样俯身渡给展斜阳。
只是与前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展斜阳可以自己张口,再不需要他用舌尖去抵开他的唇舌贝齿。
一碗灵芝水并没有比前一次喂的时间缩减。这一次不止是灵芝水在舌尖缠绕,还有属于彼此的香津。
但晋王不敢多招惹他,如今的展斜阳可禁不住那些勾动心弦的激烈事,他甚至不敢让斜阳心悸。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晋王依旧抱靠着展斜阳。
渐渐的展斜阳手指可以动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抚上了晋王的手。
在这样轻轻的触摸下,晋王强忍住了眼中的晶莹。
至少人还是在的,至少他可以感应到斜阳的心。这就够了。
夜深人静,漓江月独自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宇里席地而眠。
这里到处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即使席地也不会觉得凉气入侵。
漓江月将手放在腹部,心中不确定究竟有没有小生命的存在。
她并不期待,可是她想要报复。若有,那就是她报复卫壁的最好方式。
北燕卫史的血脉里有她漓江月的一半,她一定会叫卫壁悔不当初。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漓江月没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能进来这里的除去卫信,不会有别人。
她并不恨他,可是同样她也并不能够面对他。
她的清白就是毁在了卫信手中,如今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状态去面对他,面对同样痛苦的他?
卫信将殿门关上,走到漓江月对面盘膝坐了下来,这里没有灯烛,黑暗中看不清楚漓江月的神色,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闪着光泽。
“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卫信艰难的开口。
漓江月淡然的回他,“当然会有打算,可我暂时不想说。”
卫信闻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恨我吗?”
“不恨。因为你和我一样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况且你比我还可怜。”
漓江月的声线低低的,却让人觉得格外的没有情感在其中。
“没错,我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可我不可怜。这是我身为北燕卫氏该走的路。只是不应该牵扯了你。”
漓江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她悠悠长叹了一声道:“算不得牵扯,原本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如今只不过是先行圆了房而已。”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自此一个月一次的情花蛊毒发作,一次比一次狠烈,除非你我真心爱上对方,否则,致死方休。”卫信的话语中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