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赐知道今日不将所有事情讲清楚,晋王便会对他心存芥蒂,索性他也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意思了。
“当年我被沈孟平那样虐待后,已经抱存了寻死之心。何况我的脚已经被斩断,不死也是废人。
可是沈孟平半点没有放我离开的意思,依旧日日折磨于我。
后来,我被他用轮椅推到了后山,他说带我散散心。为了让我能够跟他说话,也算无所不用其极。
我终于还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翻身跃下了山巅。我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却不曾想竟然因祸得福掉入一个冰洞里获得了西域冰蚕。
大难不死后,你猜我会怎样?”
“报仇。”晋王说的很是无力。
这些过往中的两人一个是他最敬爱的师父,一个是他最敬爱的师兄,这事情如今摊开在他眼前,只让他觉得痛苦不已。
“没错,报仇。我用了三年时间终于可以凭借内力借助天蚕丝行走自然。又用了三年时间我将剑法炼制炉火纯青。
后来我在悬冰川下的赤那神像那里习得了摄魂大法和养蛊之术。我原本的打算便是回到昆仑将沈孟平诛杀,可是我觉得那样不足以泄愤。
我不但要找沈孟平复仇,还要找欧阳子和白云龙他们。
所以我加入魔教,在萧天手下做了大祭司。这些年我忍辱负重,便是想要将沈孟平那张虚伪的面具揭下来,可是我又怕他会将那段过往拿出来告知天下。”
晋王明白师傅柳天赐那种复仇的心,他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不肯前来找自己相帮。
他问:“师傅失踪后,母妃和我一直在寻找师傅。还有凤先生,师傅为何不寻我们相助。”
柳天赐苦笑一声,道:“我在悬冰川下一呆就是六载,我再回到地上时哪里还能寻到你母妃和天渡。”
晋王闻言紧紧抿着唇,六年,凤先生早已经大闹了江湖,被沈师兄带人逐出中原,而母妃也故去。
终是命中注定吧,他起身向柳天赐走去,抬手将他脚下的衣袍掀起,那里如今是两个金属的假肢。
他的手触上冰凉的假肢,心痛如刀割。
柳天赐的眼中缓缓滚出热泪,看向蹲在身边的晋王,半晌将他拉起来,“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既然我都能熬过来,你也不必为我心伤。”
“师父,如今您有什么打算?”
看着晋王眼中的氤氲水汽,柳天赐缓缓阖上眼眸,道:“欧阳子、白云龙我都不能放过,沈孟平我要留到最后,我要让他尝尽我所受的苦楚。”
仇恨会使人蒙蔽双眼;仇恨会激发人心底的阴暗面;仇恨会让人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如今的柳天赐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柳天赐,如今的他只是为复仇而存在的一具傀儡。
柳天赐的表情狰狞,握着晋王的手劲越来越大。
晋王微微蹙眉,道:“师父,您就留在晋王府邸吧,让我好好孝顺您。您所受的苦楚我来帮您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