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根本无法和长公主制衡。”
“那么这样一个人,朕如何杀她,她身边的人,可是苏家。”皇帝低下头,看向秦愚:“最后一次,朕剥了秦跃的权,把她送到皇陵去,你,给朕碎片。”
“臣没有碎片。”
“朕不急,你慢慢想便是,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朕。”皇帝叫上来了侍卫,架着秦愚,就把他往外拉。
“皇宫大内也管不住你,但大津昭狱牢不可破,委屈五郎了。”
秦愚错愕的看着皇帝,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屈服的意思。
“那您就把我关到死吧。”
“陛下,收押桓王,总要有事由吧?”
皇帝看了一眼墨砚,道:“朕收押谁还需要理由?”
“陛下……”
皇帝打断了墨砚,站在宫门前,看着越来越远的秦愚:“朕老了,若有了神力,也许不上几个愿了。”
“陛下您万古千秋……”
“没有万古千秋的皇帝,只有神力才是万古千秋的。没有人想万古千秋。”皇帝抬起头,望着薄薄的云层:“雨终于要停了。”他回头对墨砚道:“给秦跃传口谕,切莫疯魔,桩桩件件,罪可连诛,当疏气养心,七日内行至皇陵,皇储之事切莫再想,一介女流,终难成事,若再逾矩,必严惩不贷。”
“陛下真要让长公主去皇陵?”
“难不成等到她把朕也请到翁里吗?”
“是。”墨砚躬身退下,皇帝才叹下口气。
他从来都救不了任何一个孩子,人唯有自救,才能活下来。
秦艰举兵反叛,秦骐被设计招摇行刺秦愚,秦垠公然招惹苏家往事,秦跃让她的绊脚石都在光天化日下违抗法令,是他天子都难以包庇的罪孽,难道皇帝没有主持公道吗?
他送自己孩子去边关牧羊放马,让秦垠躲到南方去,为了王朝,一个一个的嫁女儿,法令让如何判,他都照做了,秦愚给秦骐求情,他拒绝,秦婉儿给秦艰求情,他拒绝,他已经在冷血无情的主持公道了,为何老天一定要他无儿无女呢?
就因为,他夺了兄长的皇位吗?就因为他忌惮侄子,让侄子一次次去死地吗?
因果轮回,报应就是这么来的吗?
雨停的时候,无忧站在门口,倚着门,手指绕着腰带上的绳穗,只有鸣云和青君在往路上张望着,她却没有再去眺望。
“青君,你看到了什么?”
“轿子,水潭……”
青君都想不清楚这有什么关联,可无忧却勾了勾嘴角:“不要等了,五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众人不知道无忧是什么意思,就见无忧暗自擦了泪痕,转身走进了庭院。她踩过庭院里的水洼,却也没有半点反应,一个人径直穿堂而去,往桐园方向走。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
“等五郎回来。”
“只能等吗?”
“只能等,你我能做什么?”无忧没有回头的对身后焦灼的鸣云说话。
鸣云看了一眼青君,欲言又止,只好陪着无忧继续往前走。
“没人杀的死他。”无忧摸了摸针线篮子里的护膝,像是在安慰别人,又像是安慰自己。
无论如何,她都不曾怀疑过,秦愚一直都是一个英勇无畏的人,他不怕任何事,也毫不畏惧任何变化。
如果是一个世人,那么倘若做到秦愚那样,便是顶尖的好了。
就这样一直等,等到白昼落下,月亮升起,然后月亮落下,朝霞满天。
这时苏兰却来拜访无忧了,她告诉无忧一定沉住气,如若一切都和无忧所说无差,现在皇帝没有处置秦跃,而秦愚却不见踪影,便说明事情有变,对付变化的办法唯是以不变应万变。
无忧谢过苏兰来看望自己后,让画屏找人支了很多保胎的补药,跟着苏兰给送去了燕王府。
后来两日,皇宫也依旧没有动静,青君寻荡燕得来的消息是秦愚如今并不在皇宫。
“那他在哪呢?”
“他的确不在皇宫。”
转过身,无忧就看到秦叙走进了屋子,通传拜了一拜无忧,意思是秦叙径直入屋,没有能通报。无忧挥了挥手,通传才离开了屋子。
“五郎如今在昭狱。”
“什么?!”鸣云和青君异口同声,只有无忧,缓缓转过身来,镇定的问秦叙发生了什么。
“父皇要秦愚身上的决剑碎片。”
无忧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她扶着茶几坐到榻上,半天没有说话,半天却也只是冷笑一下:“不去惩戒,反倒把五郎给关起来了。”
“我可以帮你。”秦叙站在无忧身前,她一身素衣,脸上没有半分妆点,显得无比苍白,目光却依旧尖锐厚重。
“三姐怎么帮我?”
“我有的是法子进昭狱,带出来个人又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