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陆蔓玉出事,陆清容心中瞬间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尤其尹屏茹又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更是感觉此事非同小可。
“出了什么事?”陆清容充满了担忧。
“你三姐的孩子……没了。”尹屏茹的声音很是低沉。
“什么时候的事?”陆清容并没听到任何风声,只希望这并不是真的。
“据说是昨个儿夜里突然动了胎气,太医赶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消息传到咱们府里,已是今日清晨。你二婶得知此事,当时就厥了过去……”
“大姐和二姐都不知道吗?”陆清容想起刚刚她们并未面露异色,尤其是陆芊玉,绝对不是个心里能藏住事的人。
尹屏茹果真摇了摇头。
“这消息来自一位和你二叔相熟的御医,并不是宫里来人告知的,所以在宫里正式传话之前,咱们只能装作不知情。”尹屏茹如实说道。
陆清容点了点头,等着母亲继续往下说。既然只能佯装不知,那么此刻告诉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宫中规矩森严,按例每逢十五才有机会进宫探望,如今宫里没传出消息,我们也不能贸然请求入宫……”尹屏茹难掩无奈,“无论此事究竟起因如何,孩子已经没了,即便其中有什么蹊跷,也需要从长计议。只是蔓姐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就怕她一个按耐不住,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太子殿下虽然宅心仁厚,但也架不住她折腾起来……东宫不比寻常人家,稍有闪失,就是生死之别。”
为了陆蔓玉的安危着想,陆清容甚至希望这件事都是她自己失当造成的,如若这般,起码她不会因心怀怨恨而导致什么过激的行为。
如今她们知道的情况有限,个中蹊跷实在毫无头绪。
“昨夜出事的时候,太子殿下在场吗?”陆清容突然问道。
尹屏茹先是一愣。接着回忆道:“据说是不在的。”
陆清容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劝劝她?”
“正是此意。”尹屏茹点头承认,“是你二叔商量了你父亲,蔓姐儿是他女儿。他更了解些,就怕她因此往死胡同里钻,指着她自己想明白不大可能,万一身旁再有个煽风点火的,就更麻烦了……当然。我也是同意了的。你莫要太过为难,若实在无法带信进去,我们就再等等,宫里总不能一直掖着这事。”
“我想想办法吧。”陆清容应下了此事,想来想去只有唐玥能帮她这个忙了,只是仍要先跟蒋轩商量一番才是。
之后陆清容和尹屏茹仔细商量了该如何劝说陆蔓玉,才能让她尽快平复心中的不忿,直到天色渐晚……
此时榆院这边,蒋轩正在招待孙一鸣和江凌吃酒。
白天他们谈得投机,午饭仅仅是匆匆用过而已。
蒋轩和孙一鸣一直就谈得来。却不想这个江凌也是个奇人,谈起漠北的种种,无不一针见血、犀利异常,言语之间透露出的超然领悟,与他的实际年龄极为不符。
三人可以算是一拍即合,逐渐从漠北谈到了天下,直到天色渐暗,孙一鸣才等来了他盼望已久的这顿酒。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席间充斥着各种高谈阔论、针砭时弊。
然而随着桌上的酒越来越少。他们的话题也越扯越远了。
先是孙一鸣开始叫屈,声称自己才是个如假包换的正人君子,没完没了地讲着什么“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种不恰当的话。不过没过多久。孙一鸣这个叫得最凶却最不胜酒力的人,就独自睡了过去。
蒋轩吩咐小厮把他架去了客房休息,而自己和江凌依然酒兴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