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掌门:“让阿律姑娘来做引导吧,她的经验比我丰富的多。”
这话一出董骏钦沉默了。
凌言掌门见他一脸为难,不忍笑话:“怎么,引导入魂又不危险。这你也不肯?”
董骏钦:“不是……”
凌言掌门:“那是为何?”
董骏钦说不出为何,他就是不想阿律再做魂来魂去的事。他隐隐担心她这样总有一天会彻底丢了自己的魂魄。
凌言掌门叹气:“你啊,一面说她魂魄太强,一面又不让她劳心费神消耗一点能量。难道是想撑死她?况且她已介入此事,许多事不是你能左右的,又何必纠结。阿骏,人鬼殊途啊,你与她不能……”
董骏钦:“掌门,我与她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凌言松开握着凌霄的手,拍拍他:“一厢情愿?阿骏,换作是你,一个非亲非故认识不过数月的人要你整日为他身涉险境,你愿意?”
董骏钦:“她常说亡灵永生。”
“错。”凌言轻敲董骏钦,“亡灵永生是亡灵永远想的是复生。残魂气强说明她的复生欲强。我看她跟着你,这勇气比复生欲更强。”
阿律和卢大夫护送宋霁月到掌门殿时已是四个时辰后了。此时日落山西,恰好在掌门殿的高塔侧方。夕阳打向殿外空地上的董骏钦,阿律见此景,不由觉得熟悉。
翩然公子立于橙红金光之下。
董骏钦站在门口迎接,远远瞧见阿律直勾勾盯着自己,耳根泛红。
等她走近,董骏钦一反方才厉色,温和地笑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盯着我?”
阿律头一次有这种感觉,她确定自己之前从没来过天青,也不曾见过夕阳照人的情景,可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熟悉,好像早就见过或是在梦里见过了。
这种熟悉感在董骏钦开口提问后慢慢消散。阿律这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解释:“哦,没什么……就是觉得方才你有点眼熟……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三人:……
董骏钦汗颜:“啊,不容易啊。咱两这十个月天天在一道儿,你终于觉得我眼熟了。”
阿律:“我不是说这个。哎,罢了罢了,人我们送来了。要在门口候着吗?还是卢大夫和我能进去旁观。”
董骏钦想到这事,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沉。他领着三人朝里走,边走边道:“卢大夫能旁观,你不能。”
阿律:“为什么!我就静静看着而已,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还能帮一手!”
董骏钦:“所以我说你不能旁观。”
阿律:“哈?”
进殿后,凌言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两张床,一张上头躺着凌言,一张空置。床下出现一个六边形的白框。框内一圈是他们看不懂的符号。
很快,几位长老也进来了。一别数月,这几位是真的往老里长。大约是经历了这些糟心事,身心俱疲。
不过阿律看这阵仗,心里有些后怕。原先她入魂,不过两张椅子三个人。现在这又是阵法图又是四五个高手,看来董骏钦说危险确实没骗人。
阿律算是“逃过”一劫,不知道宋霁月能不能……额……阿律想多了,宋霁月此刻是紧张又兴奋,一边抓着她的手一边扬起嘴角。
哎。
大家各自准备好后,董骏钦和卢大夫私语几句。语毕,卢大夫震惊随后又是叹气。看嘴型,阿律猜是董骏钦又出了什么馊主意逼迫卢大夫同意。
等他嘱咐好卢大夫后便走到阿律身旁,将宋霁月送上那张空置的床。
他和宋霁月说了几句话让她什么都别想,尽量放松,随后手心生烟,像是点了香。
董骏钦的手轻轻略过宋霁月的鼻尖,来回两次后,宋霁月的困意再次袭来。
这时,他从藏锋上化出几根银针扎入皮下。阿律肉眼可见的,宋霁月的呼吸慢慢平静,接着胸口不再起伏,最后气息全无。
这时,大家望向阿律,望的她浑身一颤:“怎……怎么了?”
董骏钦招手示意她进入阵法图内:“霁月第一次入魂,没有经验,恐怕会迷路。你来引导她,若是遇到障碍,便让她提程旗。”
引导?引导什么?会有什么障碍?
阿律不安:“怎么……怎么个……引导法?”
董骏钦:“有一种法术,叫共魂。”
共魂?什么共……
阿律还没来得及开口细问,脚下的阵法图便亮了起来。卧室幽暗,突然的光亮刺得阿律眼疼。
她捂着眼睛,对董骏钦抱怨:“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让我准备一下,我眼睛都要瞎了!”
然而话说出口后,阿律没有听到董骏钦的回答,反而是自己的回音。
挣扎睁眼后,阿律发现眼前是一片空白。是的,就是与身陷黑暗相反的身陷空白。
阿律茫然了,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