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一斑而知全豹,三个人是这样坐镇,二百八十人全都是这样作战。
萧锐居高临下观看,仿佛拥有上帝视角,他能把陈庆之的带兵技巧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是三人为组,化整为零,但是随着陈庆之指引,手下的刀斧兵非常有默契地重组阵营,时而为圆阵,时而如矩阵。
反观丁松和张凯,却早就忘了排兵布阵,光顾着厮杀,他手下士兵的矩阵早就形同虚设,最后乱作一团。
虽然交锋只进行了很短的时间,丁松和张凯已经落入了败绩。
萧锐看后,忍不住说道:“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陈庆之虽然人马少于对方三四倍,但是运筹帷幄,用兵如同臂使,反观这两位参将,早就陷入了慌乱,而且士兵已经有恐惧情绪,如何能胜?不要说他们只有一千人,再来一千人也会输。”
郭嘉也赞道:“是啊!双方交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更讲究用兵之道!殿下你看,陈庆之带兵作战运筹帷幄,根本敌人的情况任意改变阵型,这不正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这便是用兵如神!”
萧锐点头赞同,正想说话时,陈庆之突然又改变了阵营,他竟然反客为主,攻入敌军腹中的人马化为长蛇阵型,然后蛇尾相连,竟然把对方团团包围!
不到三百人包围一千人,开什么玩笑,这得多松散啊!但是陈庆之就敢这样做!
萧锐却眼前一亮,惊讶道:“陈庆之好大的胆子,竟然要留下所有人,二百多人包围七八百人!他不怕对方撕裂一个口子直接逃走?这很鲁莽啊。”
郭嘉笑道:“的确有些鲁莽,但更能看出陈庆之谋断在心中,他是想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啊!”
果不其然,随着陈庆之化为长蛇阵型包围了敌军,敌军士兵们纷纷陷入恐慌,畏战情绪立即滋生。
而丁松和张凯一看陈庆之的兵马拉开距离,立即大喜,振臂喝道:“兄弟们,随我撕开一条口子,咱们走!”
随即,丁松和张凯立即一马当前,准备撕开一条口子逃生。
而随着这句话响起来,士兵不战自败,他们彻底把战斗的情绪抛诸脑后,只想冲出去、逃出去,不愿意面对这群恐怖的白袍刀斧兵!
陈庆之笑了。
这招的确是利而诱之,乱而取之,瞬间让敌军丧失斗志,他是想留住对方,但是他不会傻着用长蛇阵啊!
陈庆之一抬手,身后的旗官立即挥舞战旗,面对丁松和张凯的冲击,长蛇阵直接撤开一个口子,让他们逃。
而军心已乱,只剩下逃跑念头的士兵,面对陈庆之的追杀,又会如何?
军旗晃动,刀斧兵们立即汇聚,长蛇阵化为三部分,形成鹰阵,中间如鹰喙紧紧咬住逃跑的敌军,两侧为侧翼,开始剪杀敌军,一个个将他们斩于马下。
与此同时,陈庆之身边一位骁勇的士兵拉开三石强弓,从侧翼伏击,一箭射死了最前面逃跑的丁松!
丁松一死,张凯大惊失色,立即驾马飞奔,可惜他在前面逃跑,就是活生生的靶子,那名士兵又开三次弓,一箭射中张凯的肩膀,将他射在马上。
紧随着,身后的战马来不及闪躲,直接从他身上践踏而过!
“啊啊…”
张凯发出痛声哀嚎,随即淹没在马蹄之下,被践踏而亡!
参将已死,剩下的五六百兵更是慌乱,原本还是保持往北逃跑的方向,但是随着丁松和张凯死亡,他们那最后一点点的秩序也没有了,三位游侠将军四散逃跑,士兵们也是四处逃生。
“杀!”陈庆之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怒喝一声后,身后的刀斧兵立即分散开来,追杀对方。
而陈庆之则带着十人返回山峰下。
萧锐四人也已经下了山,陈庆之骑马赶来,立即下马拱手,气喘吁吁道:“殿下,末将营救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萧锐托起他,笑道:“子云救本王于危难,何罪之有?”
陈庆之也笑了,道:“末将不敢邀功,能战胜敌军,皆是手下士兵骁勇无畏,全靠他们!”
萧锐点点头,这就是陈庆之啊,把功劳全部推给士兵,瞧瞧身后十人面露尊敬,拥有这样的将军,他们如何能不卖命?
“子云放心,本王会记住这些士兵的功劳,他们都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萧锐保证道。
陈庆之抱拳,谢道:“殿下严重了,这是他们的责任,而不是贪图功绩。”
萧锐哈哈道:“子云不居功,但本王也不能让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心凉,是不是?奉孝,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嘉问向陈庆之,道:“陈将军,现在军镇情况如何?”
陈庆之道:“只剩下一个参将王明,带领两千士兵将军镇团团包围,禁止人员出入。至于其他兵马还都呆在军营之中没有被调派。估计他们也想不到贺鹰、昝飞、丁松、张凯会全部死在这里,毕竟他们可是带出来一千四五百人。”
郭嘉点点头,道:“假军侯敢杀殿下,便说明他是孤注一掷。如果我们死了,他可能还不急着逃,因为还有时间留给他,但是现在我们都没有事,逃兵回去后,他一旦接到消息必然立即逃走。既然如此,那就设计埋伏他,我现在基本能判断他的身份,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萧锐点点头,随即对陈庆之说道:“让你的人停止追击,让这些逃兵返回军镇,制造舆论!”
“是!”陈庆之立即命令身后的士兵去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