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各个机构,都将这精炼的情况大致做了一些说明,自己人沟通和官方之间的公沟通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若是官方进行沟通,哪怕彼此都是同一个部门,只是不同的科室之间,都会有无数虚头巴脑的东西,足够让你看的头晕眼花,最后绕到你都不知道最后看的到底是啥。
马周本就是个博闻强记之人,他将所有的资料都进行了汇总,而后再呈送到陈正泰的面前。
陈正泰坐在詹事房里,这一次倒是真的认真起来了,他毕竟是少詹事,必须得真正了解实际的情况,而且这些东西既没有太多的阅读障碍,也很好记。
花了两个多时辰,陈正泰便记了个七七八八。
到了正午的时候,终于可以松口气,于是他到茶坊里去喝茶,这里早有不少人了,陈正泰瞅见了那司经局的主簿,却是想起了一件事。
于是陈正泰将他叫到边上来,道:“司经局竟少了这么多?”
这主簿就苦着脸道:“实在怪不得下官人等,房里很久没修葺,也是一时疏忽了,谁晓得前几年下了大雨,不少的便毁了……”
“想办法补齐吧。”陈正泰道:“可要赶紧,将来若是有一日要查起来,到时就算不是你们的错也会成了你们的错了,这事好办,你拟一个单来,缺哪些,我让二皮沟印刷作坊的人帮忙去寻访,寻到了……再让人抄录,实在寻不到的,礼部或者是宫里的凌烟阁,肯定也都有抄录,到时再托人想办法抄出来。”
这主簿一听,脸上浮出一丝感激,随即纳头便拜:“多谢少詹事。”
“哪里的话。”陈正泰一脸亲和之色,乐呵呵地道:“都是一家人,只要当差,就可能会有疏漏,也会有难处,大家相互提点罢了,只有高高在上的泥菩萨,反正也不需管具体的细务,所以才站着说话不腰疼。”
喝了一会儿茶,李承乾便又来约陈正泰了。
陈正泰也算是忙完了,便对李承乾道:“师弟,不如我们玩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吧。”
李承乾狐疑地道:“有意思的东西?”
陈正泰回头,朝薛礼道:“去将我的包袱取来。”
薛礼便兴冲冲地去取了包袱来,等到陈正泰将这包袱一打开,哗啦啦的一个个方块的木头便抖了出来。
李承乾诧异道:“这是什么?”
“麻将。”陈正泰道:“我专门弄出来的,来,我教你玩。”
李承乾看着这些木块,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起初对这玩意没什么兴趣。
只是陈正泰却拉了两个宦官来,四人各自落座,打了几把,感受就显然不一样了。
这玩意之所以能风靡,就是因为很好上手,李承乾没一会,大抵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陈正泰也大方:“一贯一番。”
两个宦官便吓着了。
陈正泰便道:“两位力士只怕没什么钱,这样吧,输了算我的,赢了便是你们的。”
一下子,这两个宦官都打起了精神,开始全神贯注,大家洗牌,打牌,胡牌,不亦乐乎。
打了两圈,李承乾输得狠,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道:“正泰,孤怎么觉得……你是在骗孤的钱,怎么总是你胡?”
陈正泰笑哈哈地道:“你是新手嘛,得交一点学费。”
…………
此时……一辆宫里的马车正靠近了东宫,李世民来了。
东宫距离太极宫不过是一墙之隔,李世民来之前,是让人知会了李纲的。
李纲正午的时候,就知道陈正泰在做什么了,他这一次倒是机灵了,没有当场去将陈正泰的麻将桌掀翻,而是在东宫外头老远迎着了李世民。
“陛下,这陈正泰正在和太子殿下嬉戏呢,他自来了詹事府,就一直是如此,通宵达旦,夜夜笙歌,对于詹事府中的事,一概不知,也一概不问,既不读,也不理事。”
李世民听到嬉戏……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起来。
毕竟……自己的儿子被他的老师这般的平价,换做是谁,脸色都不好看。
他自然清楚陈正泰和太子相交莫逆的,两个少年人在一起,免不得会有些不知轻重。
可朕对这陈正泰寄以厚望啊,只希望他能有治世之才,对太子殿下……也承载了无数的期望。
李世民绷着脸道:“走,随朕去看,不要惊扰这东宫上下人等,朕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