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业心里松了口气。
长孙无忌心里却是古怪起来,盯着那瓷瓶,默然无语。
李世民面上已是红了。
从前他喝几碗酒,也是无事,可现在只一口酒下肚,竟有了几分醉意,他不禁点了点这瓷瓶:“此酒,叫什么名字?”
这是问陈正泰的。
陈正泰作揖,老实乖巧的样子道:“陛下,臣不敢说。”
李世民眉一挑,醉醺醺道:“但说无妨,朕不加罪。”
陈正泰只好硬着头皮:“此酒叫‘闷倒驴’。”
角落里的三叔公,眼前一黑,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李世民则把盏,眼睛略有一些呆滞的看向虚空,闷倒这两个字好理解,驴这玩意他也懂,可这三个字结合在一起……
陈正泰这才意识到,好像自己太实在了,这酒确实叫闷倒驴没错。
陈正泰于是立即露出了人畜无害的样子,得赶紧笑一笑,这笑容还得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天真纯朴,不然真可能被拉出去剁了:“臣出言无状,万死!”
李世民脸色才恢复了一些。
方才那酒劲还没过去,可说来也奇怪,酒虽是热辣,此时回味起来,竟感觉滋味无穷,他下意识的又呷了口酒,只是这一次,却只是蜻蜓点水,舌尖沾了一些酒水,细细品尝,随即便觉得浑身都有滋味,不过方才那一口酒,已让他有了一些醉意,李世民便看向陈正泰道:“卿的酒不错,可是卿酿造的嘛?”
陈正泰卖弄了酒,现在听李世民这样的问,反而有些为难了,你说是别人酿造的吧,李世民若问谁酿造的,朕也要买咋办?
得,哥们虽然是个要脸的人,从不侵占别人的劳动成果。
可是……小命要紧啊。
陈正泰点头:“不错,是臣酿造的。”
“怪哉。”李世民越发觉得陈正泰不简单起来。
此子很有眼光,居然能发掘出马周这样的人才。
要知道,一个人若有识人之明,那么首先,这个人必须得有见识,可见这小子是有学问的。
而且……此人竟还能酿造这样的美酒,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李世民微笑,语气更温和了一些:“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陈正泰回答道:“都是臣……臣……胡乱琢磨的。”
“哈哈……”李世民大笑。
他不由道:“胡乱琢磨也能有学问嘛?莫非你还是天纵奇才嘛?好,朕就来考考你。”
陈正泰大剌剌道:“还请陛下出题。”
李世民眼帘微垂,借着酒劲道:“朕登基已有三年,天下几已大统,可当今天下,夏州朔方叛臣梁师都勾结突厥,不肯臣服,朕去岁已经下了旨意,派兵征讨,这梁师都乃是朕的心腹大患,又与突厥人狼狈为奸,你来说说看,此次进兵,可以平贼嘛?”
梁师都?
陈正泰一听这问题,心里便有底气了。
梁师都是唐初时期的割据势力,此人在河西走廊自称皇帝,国号为梁,大唐几次兴兵征讨,虽是给予了梁师都沉重的打击,可是因为这梁师都与突厥人勾结,所以依然有和大唐拍板的本钱。
贞观二年,李世民继续派大军征讨。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了,大军想必已经抵达了朔方郡,两军对阵。
陈正泰依稀记得……这梁师都就在这一年,被自己的兄弟出卖杀死,随即开了城门,向唐军投降。
显然……到现在……梁师都还没有死,不过却已是秋后的蚂蚱了。
而这……李世民显然问对了人。
陈正泰道:“陛下,臣以为,我大唐天兵一至,叛贼立即灰飞烟灭。”
一旁的长孙无忌在旁不禁莞尔一笑,露出了嘲讽的样子。显然长孙无忌参与军机,对于河西的情况是十分了解的,并不认同陈正泰的话。
李世民也显然对陈正泰的回答并不满意,他面色微红,喷吐出酒气,这酒的滋味,真是越来越回味无穷:“朕今日本是来了兴致,询问你军机大事,谁料你这小子,竟只晓得阿谀奉承。”
他说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大唐天兵一到,贼子就能灰飞烟灭,那这功业要建起来可就太轻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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