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泰现在感觉良好,三叔公高高兴兴的围着自己,府里的管事和账房们,居然乖乖的听话,跑去清查账目了。
原来这就是一家之主的感觉......
三叔公兴冲冲的呷了口茶:“正泰呀,都说三岁看大,五岁看老,古人诚不欺我也。当初你还在襁褓的时候,老夫就觉得你很是不凡了,有一件事,你也知道,你的堂弟陈正德,成日无所事事,你看......是不是给他找一点事做,免得他成天飞鹰走犬,看着心烦。”
陈正德是三叔公的孙子。
算起来是陈正泰的堂兄弟。
现在三叔公求告上门,面子还是要给的。
“三叔公放心,明日让正德来,我自然给他安排一桩好差事。”
三叔公松了口气:“他最擅长算数,我觉得管账很合适。”
陈正泰皱眉:“这不成,我倒有一个好差事给他,明日叫他来就是。”
三叔公一听,很是欣慰,不愧是老夫建议正泰来当这个家,这算起来,也是拥立之功了,正泰还是很讲良心的。
比他爹强。
三叔公忙是小鸡啄米的点头:“好好好,明日就叫这小子来,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不知这肥差是什么?”
“养猪。”陈正泰一脸真挚的道。
三叔公脸色骤然一变。
“这一来嘛,现下母猪已有喜了,不久之后,就要生产。到时这仔猪需要照料之外,母猪的产后护理也很要。另一方面,这养猪利国利民,我们陈家乃簪缨之家,世代富贵,而今天下承平,可是民生凋零,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陈家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所以三叔公,这养猪,乃是我们陈家头等的大事,仔猪将来可都是珍宝啊,价值万金,让别人来照顾,终究不放心。马周毕竟还要当值,也不能悉心照料,正德是我兄弟,我陈正泰对自家的兄弟,怎么会亏待呢,这样的大任,将来交给他最合适。”
三叔公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他张口想说什么......却觉得浑身乏力。虽说自己这一房不是嫡系,可老夫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哪,孙子去养猪......
这......
陈正泰现在很忙,没空闲和三叔公去讨论养猪致富的大道理,这可是荣昌猪,未来一旦养成,推广开来,便是猪中之王。更何况,荣昌猪还有猪中白马小王子的美誉。
想想看,在大唐的养猪界里,突然一个新的猪种横空出世,它们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长肉快,同样的猪草和饲料,得肉率还比那些又丑又瘦的同行要高的多,肉感还美味,这对于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口肉的大唐子民而言,是一件多么可喜的事。
而谁养出这些猪,谁就是未来养猪界的王者,这一点,三叔公当然不懂,自己很难给他解释。
陈正泰趁着三叔公一脸虚脱,整个人尚在神游的功夫,一溜烟便跑了。
带着陈福,查过了陈家的账目。
果然,不出陈正泰所料。
陈家坐拥长安和孟津上万亩土地,可实际上呢,土地的收益却很低。
至于陈家在长安的铺子,也多是经营不善。
可以说陈家虽然家业大,可花销也大,事实上,账目上已经出现亏空了。
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有多少经营的基因,这样下去,迟早要破产不可。
陈正泰看着账目,不禁冷汗淋淋,又忍不住咬牙切齿......
次日一早,陈正泰便起来,领着陈福到长安在陈家的铺子查看。
这里位于永春坊,铺子也是不小,卖的......只是一些杂货,几个伙计,居然颇有数学上的天份,蹲在地上数着蚂蚁,百无聊赖的样子。
陈正泰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磨洋工?
这糟践的是陈家的钱啊。
于是板着脸,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里头的掌柜忙是迎出来,给陈正泰行礼:“见过公子。”
陈正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办法,自己年纪还小,不这样做,没办法让人敬畏:“铺子的账,我看了,非但没有盈利,竟还亏了本,李晓,家父平日对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这掌柜叫李晓,顿时硬着头皮,一脸尴尬的道:“这个......这个......”
他其实多少知道陈家里头,好似现在这位陈公子开始掌握家里的大权了,现在见这陈公子亲自来这铺面巡视,心里便咯噔一下,莫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吧。
李晓小心应对着:“近来买卖不是很好......”
陈正泰道:“前几年,这铺子每月还能盈利三十多贯,可现在,每月的盈利,竟是连以往的一成都没有。”
李晓已是满头是汗,果然是了,这陈家公子是来收拾自己的。
陈正泰恨这些人不争气,一想到这群家伙吃陈家的饭,磨着洋工,心里便恨得牙痒痒,忍不住道:“混账东西,这么好的铺子,被你们这样折腾吗?”
李晓已有些慌了。
果然......
他忙是道:“公子,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