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继续道:“赤身出了府,还要赤足狂奔,一面狂奔,还要口里说点什么,咱们得装疯。当然,那李二郎狡诈无比,我看只凭这个,还骗不着他,所以,为了教他放心,你还得吃粪。”
“吃......吃粪......”陈继业身体一哆嗦,想来已经脑补出一个可怕的画面。
“不错。”三叔公凛然道:“这粪一吃,李二郎便知你疯啦,他心里也就解了恨,自然也就再不将我们陈家放在眼里。”
陈继业一脸懵逼,沉默了很久:“三叔,为啥你不赤身出去裸奔,不去吃粪,教我去吃。”
三叔公深深的凝视了陈继业一眼:“老夫年纪大啦……要脸!”
陈继业:“......”
三叔公见陈继业踟蹰不语,禁不住叹息:“大丈夫安身立命,当断则断,遥想那周王、勾践、孙膑,不也曾委曲求全?如今我们陈家身处险境,阖族兴亡,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哎,终究你不是干大事的人哪。”
陈继业:“......”
陈正泰坐在一旁,虎躯一震,看着自己的三叔公,再看看自己的爹,卧槽,这是绝世人才啊,我特么的瞎了眼,怎么就穿越到了你家里来。
正说着,外头听到门子的声音:“叔公,阿郎,不妙啦,不妙啦。”
陈继业和三叔公还在认真的讨论着吃粪的问题,一听外头这丧门星一般的喊叫,便下意识的如惊弓之鸟一般面露惨然之色。
陈正泰也一惊,咋啦,我的猪死啦?
须臾,便见那门子连滚带爬的进来:“皇帝......皇帝......皇帝移驾来了咱们陈家,先行的禁卫已至中门,皇帝马上便要到啦。”
“......”
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
陈继业和三叔公俱都露出了凄凉之色。
三叔公捶胸跌足,悲呛道:“继业啊继业,教你吃粪你不吃,你看,现在大祸来了吧。”
陈继业陷入沉默,随即看着陈正泰道:“正泰,你......你......哎......是为父对不起你啊。”
陈继业一脸自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早一点听三叔之言,或许......自己儿子应该能够保住吧。
“不要慌。”陈正泰倒是比较淡定,他打死都不信,堂堂大唐皇帝,为了对陈家下毒手,如此大张旗鼓。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叔公和陈继业慌张的样子,陈正泰道:“都胡说个什么。”
“啥?”二人一脸懵逼看着陈正泰。
原本在他们心目中,陈正泰就是个呆子,可今日,却是气势骇人。
不过这么一吼,二人居然出奇的老实。
陈正泰道:“先去接驾,且看看发生什么。”
“噢。”三叔公和陈继业都觉得有理,居然下意识的点头。
待三人出了厅,恰好有人撞上来,正是陈福,陈福慌慌张张的道:“不好啦,不好啦......”
陈正泰心里勃然大怒。
这群家伙,怎么就没一个正常的。
陈福还要吼叫。
陈正泰扬手,便是给他一个耳光,不给点颜色,队伍带不动啊。
啪。
一巴掌下去。
陈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凶神恶煞的陈正泰:“公子,公子......”
“住口!”陈正泰大骂道:“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叫个什么叫,再敢叫,便骟了你!”
陈福一脸委屈,忙是眼睛越过陈正泰,看向三叔公和陈继业。
三叔公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族孙。嗯?居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前见陈正泰成日读,总觉得这样不踏实,可现在......看陈正泰的彪悍,一言不合就骂人,居然......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好像比他爹强。
只是……想到李二来了,三叔公心乱如麻,顾不得这些了。
陈继业也觉得怪怪的,恍惚之间,竟也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劲。
“接驾!”陈正泰发出咆哮:“谁敢掉链子,便抽谁!”
一下子,陈府上下总算是开始井然有序起来。
陈正泰心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