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泰道:“一个月前就听说师母身体不适,怎么到现在,身子还不适呢?”
遂安公主幽幽道:“自生下了皇弟李治之后,她身子便不大好,这些日子染了风寒,一直咳,不见好,夜里也总是反复高烧不退。”
陈正泰心里想,长孙皇后确实一向体弱多病,不过历史上,长孙皇后一直患有‘气疾’,一直不见好,反复发作,直到贞观十年的时候,便因为这病死了。
这气疾在古代看上去很可怕,可实际上……不过是常见的呼吸系统疾病而已,不算什么大病,只是在医疗技术低下的唐朝,就显得严重了。
陈正泰怀疑这十之八九是慢性支气管炎,如此反复不见好,又没办法对症下药,时间一久,是要出大问题的。
他想了想,便问到:“师母的病,可是天凉下来,便反复发作的?”
遂安公主立马点头道:“正是呢,去岁也是如此。”
这就难怪了。
难怪李承乾和李世民虽有那么些担忧,却都不甚紧张,毕竟这病一直反复,大家虽然担心,却已习惯了。
不过李承乾那个狗东西,像是很没良心的样子啊,自己娘生病,他还能成日游手好闲。
陈正泰笑了笑道:“待会儿我送一些药你,你可以给师母试一试,不过……我得事先说好,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我们大唐没有治不好病,就杀大夫的传统吧。”
遂安公主想了想:“这也说不好。”
陈正泰脸色微变。
遂安公主便又道:“不过娘娘向来贤良淑德,她不会见怪的。”
“这还差不多。”陈正泰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心,反而丢了自己的命!
随后,他想到什么事似的,便欢喜地道:“好啦,你今儿来了正好,我得告诉你,你要发财了,开心不开心!”
遂安公主一点也不惊讶:“我早知道我要发财的呀。”
陈正泰看她面上古井无波的样子,反而有些要抑郁了。
遂安公主就笃定的样子道:“我只晓得师兄说要带我做买卖,就肯定要赚大钱的。”
陈正泰一摊手,这话听着喜欢。
而后二人便聊了当下一些宫里的琐事,又听说陛下试图给遂安公主的公主府选址!
显然,是要准备营造公主府,将来为遂安公主成年后出宫做打算了!
陈正泰就笑道:“我倒是听说,有一个地方,乃是洞天福地,大家对那地方都是交口称赞,个个都说那地方不得了,说来也巧,恰好是在二皮沟那儿。”
遂安公主俏脸飞红:“呀,真的嘛?”
陈正泰立马道:“当然是真的,师兄还会骗你,你去问那慈恩寺的玄净法师,还有……”
遂安公主便道:“师兄说好,那一定是极好的了。我去和母亲说,到时让母亲和父皇说。”
陈正泰道:“恩师……经常寻你母亲吗……咳咳……”
“这是当然,尤其是这些日子,除了去照顾长孙娘娘,经常要去我母亲那里的,父皇真是节俭,他这些日子,连新衣都舍不得穿了,说是百姓们还在遭罪受苦,今年又遇到了蝗灾,他恨不得衣服打上补丁穿十年。”
陈正泰就不禁感慨道:“我最佩服恩师的一点就是他虽贵为天子,还如此勤俭,这是何等的美德啊,这一点,我真真远远不如。”
遂安公主连连点头。
回去的时候,陈正泰让遂安公主等候了片刻,他偷偷去取了一些药来,将这些小药丸混杂着其他的药方,一并送到遂安公主的面前,嘱咐道:“你记得按方子煎药,而后再将这些药丸也放在药汤里,让长孙娘娘服下,味道可能会有些苦,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对不对?”
“嗯嗯,知道了。”遂安公主点着头,仔细的记下。
当日,遂安公主回宫,便径直先回了自己和母亲的住处!
周妃见女儿回来,便吵嚷嚷着要煎药,倒是奇怪,忍不住问:“你从哪里得来的方子,这可不是玩笑的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要吃罪不起的。”
周妃在宫中日渐得宠,可因为此前宫女的经历,所以一向谨言慎行,这自然也就传递给了自己的亲女儿遂安公主。
遂安公主道:“是师兄教的。”
一听遂安公主说是师兄,周妃便再无二话了!
她虽然从来没见过陈正泰,却也知道,因为这陈正泰,自己和女儿才在宫中有了起色,她心里也认准了这陈正泰是个有本事的人,于是便道:“母妃来助你。”
周妃当年是宫女,这些粗笨的事,倒是很熟悉,何况她觉得这事关重大,不能假手于人,自己亲自煎药才放心。
母女二人煎了药,遂安公主便将陈正泰交她的几颗药丸丢进了药汤里!
这药汤热腾腾的,瞬间消融了,而后才取了食盒,拎着到了长孙皇后的寝宫。
长孙皇后的脸色不甚好,她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总是咳嗽,觉得无法呼吸,这几日又总是高热不断,显然病情变得越发的沉重了。
长乐公主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尽心伺候,其他公主也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