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片的血婴草被秦墨收在麻袋里,收了足足一麻袋,这趟着实没白来。
秦墨将麻袋放在一边。
他走到钱笛身前。
钱笛静静的躺在玻璃缸中,神色异常的平静。
秦墨手轻轻放在玻璃缸上。
就听‘咔嚓’的裂声,整个玻璃缸在秦墨的触碰下崩溃。
钱笛从中落了下来,秦墨将湿漉漉的钱笛抱在怀中,拽掉他手腕上的输血管,将他放在地上,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防止他伤口溃烂。
过了良久。
钱笛渐渐苏醒过来。
他迷糊的睁着双眼,有些呆滞的看着淡笑的秦墨。
过了良久,他才喃喃开口,“四弟。”
秦墨在宿舍排行老四。
宿舍的兄弟,一直都称呼他为四弟。
秦墨撕掉一块衣服,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你刚缓过劲儿来,身体还要多调养一段时日,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
钱笛看了看狼藉的四周。
“发……发生了什么?”
秦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钱笛,包括灭了道神宗一事。
钱笛并没感到震惊。
反而神色中,有了一丝遗憾和痛苦,“其实……并不是道神宗把我们抓上来的……”
“嗯?”
“我们每个人都是自愿的。”
秦墨微微一怔,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钱笛缓缓叹了口气,虚弱的继续道,“只要我们愿意替道神宗效力,那位厉害的大天师,就答应实现我们的执念……”
“你的执念是什么?”秦墨将钱笛扶起来,靠在墙壁上,平淡的问。
钱笛怔了下,他沉默良久,没有开口。
“与你母亲,阴阳对话,是吗?”秦墨靠在他身边,淡淡的说。
钱笛猛地愣了一下,呆愣的看向秦墨的侧颜。
秦墨笑着道,“我在焱阳,见到钱叔叔了,你的事,我大抵也是了解了。”
钱笛有什么执念?
可能也只有对死于癌症母亲的执念吧!
那是他耿耿于怀,一直所放不下的东西,以至于为此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宁愿逃避在华海这等偏隅之地。
来道神宗,也只能是为了这个。
因为唯有风水界,利用风水禁术,能实现阴阳对话。
就如当初,秦墨与他父亲的相见一样。
钱笛缓缓低下头,算是默认了秦墨的话。
兄弟二人,就靠在岩壁上,看着一位位华海百姓,苏醒过来。
他们脸上都没有被救了的喜悦之情。
人一旦心中有了执念,可能不在乎生死,哪怕死去,能和这个执念有一丝关联,也是愿意的。
甚至还有人,苏醒过来,就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秦墨理解这些人。
因为,他曾经和他们一样,心中也有着强烈的执念,只是一切,都随着与父亲的那次见面,烟消云散了。
“你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那是父亲说得话。
也是秦墨活在这人世间,最大的动力。
他不管这个使命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了。
因此,这些人并没感谢秦墨的相救,秦墨可以理解,也并不需要他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