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城池,所需供养的粮食实在太多,需要耗费极大的人力,表面上是陈家许诺出钱,可天下的粮食是有数的,钱越多,只会造成粮食的高涨而已,毕竟这铜钱不能凭空变出粮来。
李世民自然晓得房玄龄等人的难处和顾虑。
中省已经遭遇了极大的压力了。
不少的世族,现在是怨声载道,因为部曲的事,到处都在讨要说法。
那些为了利润而铤而走险的商贾,总能见缝插针,想到各种勾搭部曲逃亡的方法,可谓是防不胜防!
世族毕竟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李世民沉着脸,手抚着案牍,只颔首,只是让他下定决心,他是不乐意的。
陈正泰的目的是希望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胡人的问题,这恰恰是李世民所心心念念的!
不过,他也觉得这显然有些异想天开了,历来胡人和汉人之间,虽常有强弱,可汉人永远无法直接掌控大漠,而胡人也难在关内立足。
彼此之间的生活习俗,差别太大了,这巨大的鸿沟,犹如天堑一般。
因而,李世民决定再看看!
他希望陈正泰当真给他一些希望。
至于朝中的各种抱怨,他是心知肚明的,大臣的背后就是世族,世族丢失了不少的部曲,人力的减少,也引发了雇佣成本的增加!
这对于现在的世族而言,损失不说惨重,却也是在持续的流血。
只是李世民心里冷笑,这些部曲,与朕何干呢?
平日里,朕的税赋无法从你们世族的部曲那里征收的一分一毫,现在这些部曲逃亡了,却是想朕给你们撑腰了?
李世民可不是一个善茬,一想到如此,心里便冷漠起来。
当然,他也清楚,现在已在不断地对世族割肉了,对付这些世族,就该如同钓鱼一般,对方咬了钩,既要懂得紧,也需懂得松,松弛有度,方才可以将鱼儿钓上来!
若是一味强压,对方难免会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
李世民因而只是微笑不语,默默地听着房玄龄等人侃侃而谈。
却在此时,却见张千匆匆进来!
他脸色极不好看,入殿之后,便道:“陛下,不妙了,大学堂的生员冲去了学而铺,和那里的秀才打起来了,现如今,那儿已是一片狼藉,长安已震动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是几个生员在滋事?”刑部尚已豁然而起,这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
“数百上千之众。”
“……”
许多人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尤其是刑部尚。
这可是天子脚下,天子脚下,数百上千个人殴斗,都已是天大的事了。
何况,殴斗的人还是大唐的读人,这若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他这个刑部尚,可谓是责无旁贷。
其他与之相关之人,也都瑟瑟发抖起来。
房玄龄脸色已变了,包括了一旁的长孙无忌。
房玄龄忍不住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所有涉事之人,都要严惩不贷,陛下,这决不可姑息放纵啊,历朝历代,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事,这读人,竟如山野鄙夫一般,拳脚相加,若朝廷置之不理,他日岂不还要跳墙揭瓦不成?”
众人听罢,都觉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