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
婉容是他母妃淑妃的闺名,鲜少有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到底是谁?”
他懵了一瞬,垂放在膝上的手一紧,猛地抬头瞪向对方,便是隔着纱帽,也能叫戴着夜叉面具的人看到他眼中的震惊之色。
什么叫母妃怨他没能带她远走高飞……
什么叫母妃没有告诉他真正的父亲是谁?
难道他根本不是圣元帝的骨肉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竟敢污蔑当朝贵妃不贞混淆皇室血脉!”
顾琰猛地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瞬间已起杀意。
夜叉面具似是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仍旧慈爱的看着他,轻轻叹了声,“你难道从不好奇婉容为何不让你出现在人前吗?你既不像她,更不像圣元帝,她怕你的身份被人戳穿,要了你们娘俩的性命啊。”
顾琰心慌意乱,脚步微晃,下意识踉跄了一步,双脚踢在椅上,差点跌撞着倒地。
夜叉面具一见,慌忙起身要来扶他。
待他的手才搭在顾琰肩上,却没料到顾琰猛地制住他的手腕,另一手飞快的按在他脸上的夜叉面具上,狠狠一掀。
那人似是愣了一下,倒也没阻拦,任他动作迅速的掀开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面带阴郁的俊美脸庞。
顾琰愣愣的看着他,忽地猛一把推开他,寒声道,“静王,你不在封地好好待着,私自潜进皇城做什么?”
竟是南越国史上唯一一个先祖亲封可以袭爵的异姓王。
静王面上微微一笑,抬手捋了把美须,目露满意,“不愧是本王的种,果然聪慧敏锐机智。”
顾琰隐在纱帽下的脸一变,冷声叱责,“静王慎言,可莫要开此等大逆不道的玩笑。”
随手将夜叉面具置于桌上,静王脸上的笑意褪去,唯剩阴鹜,“怎么,喊了圣元帝二十几年父皇,你便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不成?”
他说着轻咳了声,似是身体哪有些暗伤,“不过,你原本也该是金枝玉叶。”
静王慢慢在座位上坐下,眼神中隐有恨意,“若非当年顾家老狗阴我先祖在先,坐在龙椅上的,可应该是本王。”
顾琰脸色一变,转身便想走。
静王也不拦,只慢悠悠道,“琰儿若不信,大可去问问你母妃。”他说着,低头把玩桌上的夜叉面具,笑道,“你就问问她,还记不记得二十六年前,冷宫那一夜……”
顾琰纱帽下的脸忽白忽青忽红,只觉得既慌乱又愤怒,“住口。”
他冷冷打断,“静王还是尽快离京为好,免得叫父皇得知,落得个幽禁皇城的下场。”
“哦,你这是关心为父?”
静王笑着侧头看他。
顾琰下意识皱了皱眉,只觉得他这般侧头时,某些角度竟让他觉得分外熟悉,但他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是谁。
“静王想来是病糊涂了,还是早些去寻访名医为好。”
他说完,再不理会静王,拉开房门便匆匆离去。
引他进门的人见顾琰离开,便躬身入得房内,担忧道,“小主子似是并不相信。”
静王瘦削的脸上露出笑意,“会信的。”
“小人得到消息,定王妃失踪了。”那人面露担忧,“小芹也似是败露了,到如今都没消息传来。”
静王眼神一冷,握着面具的手一下用力,冷笑的看他一眼,“本王暴露这枚埋在定王府十年的棋子,可不想只听到定王妃失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