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傅成沉默了一瞬,很快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秦艽身上,笑着来到摄政王身边,执起了他的手,“怎么样,这位姑娘对你想起往事可有帮助?”
摄政王摇摇头,无奈道,“哪那么容易,这位姑娘并未见过臣,她家中也无人知晓臣的存在。”“想来这位姑娘也帮不了臣,臣实在是毫无头绪,太累了,臣有时都在想,不然就此放弃算了。”
他一脸阴郁,声音还十分落寞,仿佛有些认命,毕竟他追寻前尘这么多年,可每每都无果。
傅成脸上也跟着露出愁容,却还是宽慰他,“没事,总能记起来的。”
他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摄政王身上,见他情绪在自己安抚下已经平静下来,面上不由露出笑容,眼角余光扫见淡然立在一旁的秦艽,目光闪了闪,这才像是才想起她来似的,和颜悦色道,“我瞧这位姑娘娴静淡雅,又古道热肠,天明,这么好的女子,合该收在内院,帮你掌管后宅啊。”
秦艽被他的话惊的怔了怔,清隽的脸上微微变色。
摄政王也是被惊了一跳,急言阻止,“圣上莫要乱点鸳鸯谱,毁了姑娘家名节。”
他仔细想了想,颇有些哭笑不得,“再说,日夜有这么个女子在我梦中自尽,我要再时刻对着那一张脸,那可不是神仙眷侣,是怨侣了。”
傅成一想也是,不由无奈道,“瞧朕,关心则乱,还望姑娘见谅,来人。”
随着他的话落,早有小太监捧着锦盒入内。
傅成笑道,“此物,便赏予姑娘,还望姑娘莫怪朕的一时心急。”
秦艽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抬眸看向傅成,这东曜皇帝的眼中,此刻倒有了那么几分真切的歉意。
不过这东曜皇帝倒也奇怪,先是对她起了杀意,接着又动了要凑合自己和摄政王的心思,如今更是赏下东西来补偿。
秦艽心中暗暗生疑,甚至有些怀疑起当初他的救人之举。
可哪怕脑海已是惊涛骇浪,秦艽面上还是平静模样,她淡淡笑了笑,“圣上言重了,小女子并未放在心上……”
傅成哈哈大笑起来,“姑娘深明大义,叫朕愈加愧疚,所幸这屋里也只有我们三人,左右传不出去,不然,叫朕心里难安。”
秦艽落落大方的接了赏赐,便退在一旁,安心当她的壁纸。
傅成显然十分满意她的知趣,喊了小太监带她出去走走,自己同摄政王说起了博望侯的事,言语中大有担忧博望侯有逆反之心。
摄政王闻言眉峰皱起,隆成了座小山丘,沉声道,“他在府中豢养私兵,笼络朝中大臣,怕有扶持皇子,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心。”
“可恶!”
傅成情绪激动之下,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愤怒道,“天明,你一定要助朕除去这毒瘤。”
摄政王面色闪过一丝犹移,迟疑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圣上分忧。”
傅成心中满意,苍白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又与他寒暄了会,才肯放他离去。
他望着摄政王愈见消瘦的背影,眼中的笑意飞快褪去,闪过一丝不甘。
这么好的一把刀,可怎么就快要不能用了呢?
他的大太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躬身候在他身侧,“圣上,已经叫人透露消息给柔盈公主了。”
“只是奴才有些不明白,既然您知道那位姑娘是德阳公主的女儿,何不直接除去?”
傅成挑了挑眉,由他扶着落了座,冷冷道,“在他心里,朕是一心为他,风光霁月的好兄长,是他用性命都偿还不清恩情的人。”
他慢慢翘了下唇角,声音堪称温柔道,“他的女儿,怎么能死在朕手里呢。”
这样,即便他想起前尘往事,他傅成,依旧是从未对他不起的人,他秦风,就只能安安分分的做他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