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那边在贱卖钢铁,大量的商贾蜂拥跑去那里收购。
而长孙家的钢铁价格高,自然无人问津。
可是一旦降价和陈家的钢铁进行血拼,直接和陈家那样,价格暴跌三成兜售,这就是亏本啊,卖一斤铁还得倒贴你钱。
这种事情谁愿意干?
陈家显然是支撑的住。
可长孙家哪里有这么多钱。
钢铁卖不出去,便只能堆积在房里,那么生产该怎么办呢?
这铁矿还是源源不断的采掘出来,匠人们可是每日都在炼铁的啊。
难道全部停工?
一旦停工,匠人们和劳力失去了生计,势必要被人雇佣走,等将来开工的时候,哪里还去寻人?
何况……现在市场疯狂的被侵蚀,又哪里还有翻身之日。
几乎所有的商贾,都已看出来了,长孙铁业要完了。
因为生产一天就亏一天的本,不生产依旧还是亏本。
每一天……都得拿出大量的钱去填入这无底洞里。
而股票这边……又是一个无底洞,想要将股价拉台起来,填入多少都无济于事。
可一旦放任……价格又是暴跌。
长孙无忌这个时候有些慌了手脚。
因为他发现……长孙家储存的现金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长孙家附近的土地,开始大量的见面佃租。
长孙家在各地的铺子,但凡是做买卖,对面立即开一家同样的铺面,同时激烈的竞争。
甚至是长孙家想要卖一些田产补回一些资金,似乎也无人问津,因为很多人开始回过味来,这似乎是京中两大家族的竞争,这个时候,千万别掺和,到时殃及了鱼池,在双方没有分出个胜负来,还是事不关己为好。
长孙家虽然是豪族。
可问题在于,二皮沟也很不好惹啊,谁不清楚,陈正泰这二皮沟的背后,有大量皇家的股份,鬼晓得是不是陛下在背后的操盘,或者……可能是太子……
宫闱之中的事,你去掺和,这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长孙家人已经慌了。
到处都需要开支,可是进项一丁点都没有。
原先日进金斗的所有买卖,现如今都在亏钱,偏偏你又不能关门,一旦关门,则是灭顶之灾。
可怕的是……越是在这个时候,各房之间已经开始有私心了,不少人开始私下里储蓄钱财,因为谁也不清楚,到时长孙家会不会遭受重创,留着一点钱,以防万一更好。
结果便是更加的雪上加霜。
府中的钱财已经一空。
而股价继续暴跌,市值竟只剩下了二十多万贯。
想当初,这长孙家何至于到这个的地步,就算不上市,这偌大的产业,也不是这个价啊。
“撑不住了。”此时找上门来的,长孙无忌的四兄长孙安世,长孙安世脸色铁青,他已经察觉到……陈家对长孙家动手了,因此他焦虑地对长孙无忌说道:“现在每日……咱们都需拿无数的钱填进窟窿里,可怕的是……这个窟窿,根本看不到头啊,再这样下去……真要散尽家财不可。无忌,都到了这个份上,这陈氏欺人太甚,理应立即给予一些教训。”
长孙安世义愤填膺,他所谓的教训,当然不是指矿业这一方面,而是指在其他的层面,长孙家族的人不是吃素的。
长孙无忌此刻却显得很谨慎:“四兄,你看这陈正泰如此气势汹汹,气焰如此的嚣张,才是愚弟现在最担忧的事啊,老夫算是看透了,陈正泰敢这样做,一定是有所凭借,那么……站在他背后的人是谁?愚弟现在不想去想,更不敢去想。前些日子,陛下当众狠狠敲打了愚弟一番,相较于从前,显得很不客气。”
长孙无忌是个心思很深很缜密的人。
他当然不会觉得这个事是这样的简单,他陈家算个什么东西,面对权势滔天的长孙家,难道只是大力出奇迹,莽就对了?
不对,不对……或许……陈家只是站在了台面上,那么台面下的人又是谁?
他不敢想,这个时候,在其他方面对陈家任何的动作,都可能曝露出长孙家的底牌来。
譬如……发动无数门生故吏对陈氏进行打击。
一旦发动了这么多人,那么陈正泰背后的人一定会想……好啊,原来你们长孙家笼络了这么多人,你们难道还想造反吗?
长孙安世急了,一双眼眸里满是担忧之色,他捶胸顿足,很不甘心地说道:“难道就这样听之任之?无忌啊……我实话和你说,现在各房都已慌了,已有不少的子弟,开始暗中售卖手中的股票了,再这样下去,这祖宗的家业,岂不是要葬送在你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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