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就要完了?!”吕四娘和陈姓汉子不禁面面相觑,然后带着惊疑不定的眼神,一道看向陆玄。
正此时,一名独臂老尼骑着一匹烈马自远方飞驰而来。
陆玄看去,见那烈马身形高大,神俊非凡,似已通灵,身上明显有着妖族气息。
陈姓汉子大喜,说道:“是神尼她老人家来了。”
说着,他偷偷瞧了一眼陆玄,心道:“这侠女大人看起来明明就像是个小女娃,还没吕姑娘大,但却比神尼老人家还厉害,当真是可敬可畏。”
那老尼姑轻飘飘从列马上飞身而下,只见手持拂尘,慈眉如银,满面红光,二目炯炯有神。
她先是诧异之极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尸体,见鞑子高手的死状,不由得心下一惊,心道:“这粘杆处的高手,出身密教,修行秘法,便是我出手,也需要费上一番功夫,怎地看起来死状如此一致,而且看起伤口,杀死他们的方法极为轻松,当真奇怪。”
随后,她的目光便不可抑制地被陆玄所吸引,细细打量一番后,忽然心中一惊,似乎想起来什么,恭恭敬敬地朝着陆玄行礼道:“邙山弟子九难参见龙女大人。”
陆玄讶然一笑,道:“你知道我?”
独臂神尼缅怀道:“小僧幼年时期,曾有幸入得龙宫,只可惜福分浅薄,没能留下。”
他定神朝老尼姑看去,心下了然道:“怪不得。你是前朝公主,身怀龙气,而且先天百脉俱通,骨骼惊奇,灵窍天生,自能知晓我的身份。倒是个天生的修道种子。”
说到这,陆玄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你身上因果牵连太深,深陷其中,不能自已,却是与道无缘了。
九难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断然道:“国仇家恨,一日不敢忘怀,怎可脱身而出,妄求大道!”
“也罢。”陆玄摆了摆手,轻轻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吕四娘,说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有所得自然有所失,反之亦然。”
九难脸上的迷茫之色一闪而过,黯然一笑,随后亲昵地扶起吕四娘,搂在怀里,怜惜不已道:“可怜的孩子。那鞑子皇帝惨无人道,害你孤苦伶仃,真是可怜你了。”
那吕四娘阖家老少都被粘杆处的血滴子残杀,只有她藏身枯井之中,侥幸逃脱此难。
后来,她一边提心吊胆地四处躲避粘杆处追杀,一边想要去找自己的师伯独臂神尼,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直到遇见陈姓汉子这一邙山弟子,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邙弟子山之中也有叛徒,累得两人遭到血滴子的追杀,这才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吕四娘虽然性格坚毅,但到底还是个父母疼爱的女娃,如今陡逢异变,家破人亡,拼死逃脱,精神早就疲惫不堪,听闻此言,终于忍受不住,眼泪决堤而下,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吕四娘稍稍止住了眼泪,抽噎道:“师伯安心,仙女大人说了,大清就要完了!”
独臂神尼心神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陆玄,踌躇道:“龙女,这,这可是真的?!”
虽然一直从事反清复明的事业,但独臂神尼等人也不得不承认,鞑子摊上了一个好皇帝。
自从雍正登基以来,他严厉明察、循名责实、整饬吏治、清理财政,倒也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绩,一改康熙末年昏庸荒唐、吏治腐败、争储酷烈的颓势。
康熙帝晚年为政崇尚宽仁,以致官场吏治败坏,地方上社会矛盾也竞相出现,积弊重重。
此外,由于他久久不能决定继承人的人选,使得众位皇子因为废太子事件而争夺皇位,甚至出现了九子夺嫡。相互倾轧的现象,使得国家陷入了一片狼藉之中。
这一度让反清复明的义士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如康熙五十一年的江西陈显五在永新领导暴动;康熙五十九年,台湾的朱一贵聚众数万,自立为帝,打得清军落荒而逃,溃不成军……
孰料,那以养蛊之法选出的新皇帝四阿哥胤禛确实算得上一个人物。
他自上位以来励精图治,锐意进取,从严治吏,先是以雷霆手段查处了一批官员,惩治贪官污吏,比如之前的户部官员、履郡王允祹、河道总督赵世显、苏州织造李煦等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样的举动震慑住了朝野,雍正继而选任酷吏大举推行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如摊丁入亩政策,耗羡归公和养廉银政策等。
不仅如此,雍正此人雄猜阴鸷,心狠手辣,他样张密教之助,镇压反清复明的势力来毫不手软。
他以处于弱势的政治力量在夺储斗争中取胜的,能登上宝座,除了本人工于心计和有一套政治手腕外,还得力于他有一个训练有素的情报组织。这个组织便是“粘杆处”。
顾名思义,“粘杆处”是一个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服务组织。
雍正还是皇子时,位于京城东北新桥附近的府邸内院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叶中有鸣蝉聒噪,喜静畏暑的胤禛便命门客家丁操杆捕蝉。
康熙四十八年,胤禛从“多罗贝勒”被晋升为“和硕雍亲王”,其时康熙众多皇子间的角逐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胤禛表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制定纲领,加紧了争储的步伐。
他暗中招募江湖武功高手,结交左道高人,亲密魔门老怪,拉拢密教僧侣,于暗中培养了好大一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