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大笑,狠狠拍在他肩膀:“龙大少爷,世事难料,你怎么就确立老子一定会死?不如我们打个赌?”
龙囿灵沉声道:“不打,奶奶的,和你打赌本少爷从没赢过!本少爷差点儿都要忘了,你他娘是属王八的,命背太硬!”
笨丫头将两人谈话听到耳中,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一把投进江长安怀里死死抱住,眼眶熏红:“叫花哥哥,你不要若若了吗?是若若哪里惹你生气了吗?若若可以改,叫花哥哥不要赶若若走……”
“若若没有惹我生气,我也没有不要若若,没有赶若若走,只是……叫花哥哥可能要和若若分开一段时间。”
“多久?”小丫头脸皱成包子,都要哭了。
“很快,很快我就回去,给你带东洲最甜的糖葫芦。”
“当真?”
“当真!”江长安笃定。
俏丽的小脸蛋立即破涕为笑,在她心目之中,他从不会欺骗自己,即便他说天上的太阳是方的,她也坚信不疑——一定是世人错了!
终于又拉钩盟誓之后,小若若才一脸不情愿地站在了龙囿灵身后。
江长安俯身凑近,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神秘道:“第二件事,你到了江州,到江府找到一个叫做江笑儒的眯眼怪,帮我带一句话。”
“你说,我记。”龙囿灵道。心中对这个名为江笑儒的人充满了好奇。
江长安道:“你告诉他——其实,当年我哥的死无论和他有无关联,我都不怪他,我要的,只是一个真相。”
要一个真相,一个对他、对江凌风而言都极为重要的真相。
江凌风的死直接促使了他踏上了这条没有归途的修行之路,曾经支撑他活下去的是一股怒火,如今随着夏己身亡,当年的事情慢慢浮出水面,慢慢又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他心底的恨意对着那个拥有着一张和江凌风一样面庞的人,如何也激发不出来。
所以渐渐地,他只剩下的一股求知的欲望,求知真相的信念撑着他活到了现在。江凌风究竟是如何死的?死在谁的手中?凭着江府实力,江家人不可能没有半点消息,可没有一人告诉他,为什么?
龙囿灵道:“本少爷答应你,这些事会亲自去做,万无一失。”
江长安总算了却了几桩心愿,回首眺望,远远目光注视在骑着白鹿、身穿粉白道袍的女子脸上,四目相对交汇一刹,他笑意浅浅,微微张开口形成一个特殊的口型。
众人心生疑窦,还当是什么开天的不传之秘。
陆清寒双目呆滞,胸口闷痛,一眼认出了他口型表达的字——花。
她第一次吃他烤的鱼肉,是花,第一次听到家的字解,是花。
她自然明白,他拼了这一条性命,为的只是从连屠大君抢夺出
那一缕命魂,夺回那个丫头的寿命,此举无异虎口拔牙,十死无生。
“无耻小贼!”
她轻启红唇,就欲驾驭白鹿走出,怎奈身后崔宁已然苏醒,一点凝止咒打她的在身上,不能动弹分毫。就连那四字微弱的呼唤都未来及表述,就消散于唇齿。
她心中堵着千言万语,全然止于檀口,这就是上苍给的报应吗?多半是了,因果循环,小丫头的命魂是因自己而失,如今自己又要承受这股剜心疼痛,就连与他话别的机会都不曾有,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比之在皇宫时他纵身离去还要悲痛,那一次,至少她还有发出金刚丝的机会。
她多想再问一句:“你是否还留有退路?”
在上古战场上幻术瞒天过海,百将窟破阵谋青玉梧桐,以及林海生死一线打开石洞最后两道阵法,陆清寒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从不在乎外物的平静道心,却已经渐渐在乎他的运筹帷幄,稳操胜券,仿佛再如何凶险的事情他都准备的有一条退路,绝不让自己置身危险漩涡之中,始终掌控全局,她希望这一次也是一样。
可是她看着那双眸光,心中也越是慌张,那张脸从未这般凝重,如临大敌,绝不掺杂半点的嬉笑。
江长安御虹立身于半空,重新换上了一件白衣,脸色淡然,不卑不亢。
只见从连屠大君身后先行窜出十数道黑芒,每一道都蕴藏了无限的杀意与怨气,乃是十几具积怨已深的魂灵!
十几具尸身境界全然在道果境,甚至还有一位跨入了洞墟境中期,单独力量远远超过了皇宫内的阴兵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