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与光头反应不慢:“先走,电磁弹。”
两人毫不犹豫的放开一鸣,向后一跃,跳出电磁弹的攻击范围。大勇一把将光头扛在肩上,左右扫视一圈,朝着一处玻璃外墙冲去。
“哐啷”一声,玻璃外墙被大勇撞得粉碎,他纵身一跳,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一鸣没那么好运,被飞来的电磁弹打了个正着。一开始他就被大勇和光头合力按在地上,眼睛也看不见东西,电磁弹袭来时,他只听见了声音,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紧接着感觉一股极强的电流从体内穿过,他试图用自己的能力去引导电流,却发现那根本是徒劳。
电流太强,反复麻痹着一鸣的神经,他浑身抽搐,最后昏迷过去。
……
当一鸣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科学技术馆内,四周是刷得粉白的墙壁,墙上窗口的窗帘轻微摇曳,自己这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徐小婉正坐在一旁陪着,见到一鸣醒来赶忙跑出去叫护士。
护士没叫来,推门而入的却是名头顶护目镜的男人。
“嘿,我说你小子可以啊。真是不要命了。”来人正是邱队长:“你知道那两个是什么人吗?”
一鸣沉默着,转而又摇了摇头,脑袋到现在还有点晕,眼睛也感觉不太舒服。
“那大块头是...”邱队长正要继续就被一鸣打断了。
“我那受伤的朋友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推开方鼎病房的门,一鸣见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一幕。方鼎全身都被裹在绷带里,从脚底一直到头顶,仅仅只露出闭着的双眼。他脸上扣着氧气罩,身上插着数根医疗软管,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发不出半点声音,整个病房只有监测仪还在嘀嘀的响着。
“医生怎么说?”一鸣的语气太过平淡,甚至感受不到半点情绪,让人觉得冰凉。
“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勉强救回一条命,只是不一定能醒的过来。”
“植物人?”
邱队长难以开口回答一鸣这个问题,他能看出两人感情很深。最终在一鸣紧盯的视线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一鸣的情绪在瞬间被点,爆发:“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普通群众安全的吗?!”他发了疯一般的冲着邱队长咆哮:“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你以为世界是你想怎样就怎样?!”邱队长完全没顾及一鸣的情绪:“如果不是我同事及时出现,你早就已经被做掉了!你冲我吼个什么劲,有能耐自己找他们去。”
一鸣仿若雷击,他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哑口无言。
邱队长没有理会一鸣的举动,也知道他这会儿心里难受,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一鸣就这样站在自己的好兄弟床头,望着他那缠满绷带的脸,不知他还能否醒来,心中满是自责,“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更早的发现异常,如果自己能更快一点接近对手,如果现在......”
突然间,一鸣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飞奔出去。
一处废弃的厂房内空空荡荡的,一鸣来到了黑西装先生最初带自己来过的地方:“黑西装先生,你在哪里!求你帮帮我!黑西装先生......”他用力的嘶吼着,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没多会儿,他又飞也似地离开。厂房内重归宁静。
一鸣又来到黑西装先生第二次带自己去过的奇怪建筑,只是当时的建筑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是一片废墟。他仍旧冲着废墟大声喊到:“黑西装先生,求求你快出来!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的朋友...”
一鸣喊到喉咙完全嘶哑,全身筋疲力竭,最终也没能等到那位黑西装先生的出现。他茫然的瘫坐在地上,陷入沉默。
“如果不是我同事及时出现,你早就被做掉了!”
“有能耐自己找他们去!”
“你以为世界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脑海中回荡着邱队长的话,一鸣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第一次体会到无力的感觉,第一次那么渴望力量。如果自己能像黑西装先生那样,当时一定能阻止他们伤害方鼎,如果自己拥有黑西装先生那般力量,一定能使方鼎醒过来。
一鸣的目光时而涣散时而凝聚,最终竟由浑浊渐渐的变得无比清澈。他慢慢的站起身子,拍了拍裤子上的碎渣,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这一刻一鸣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世界的变化,计划组的动作越来越大,况且自己还曾经破坏过他们的计划,这次发生了正面交锋,保不准他们下次还会危害到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必须要做出改变,只有变得更强,才能面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鸣没有去上班,他给俞姐打了个电话请假。胖子周末过后已经回公司了,大家都知道一鸣受伤住院的事情,电话里俞姐问了问一鸣伤势,表示想去探望探望,被一鸣拒绝了。
随后又告知了徐小婉和姑姑,表示自己没有大碍。家人很是担心一鸣,接到一鸣的电话倒是让姑姑和徐小婉安心下来。
期间朱可欣有打电话过来慰问,一鸣直说自己没事,不用担心。给所有人都报了个平安后,一鸣独自一人乘坐大巴去往了方鼎的家乡。
这是一个很落后的小镇,整个小镇只有一条不足三百米长的主干道。从主干道延伸而去是一个景区的入口处,景区内是一座古城,有着不少楼阁台榭和小桥流水,但岁月早已使此处显得有些破旧,平日里游客并不见多,也只有在旺季的时候才能见到人满为患的场景。
这就是方鼎的家乡,读大学的时候,方鼎曾经邀请一鸣来古城游玩过,方鼎的父亲就住在古城外的小镇上,平日里老人家会编织一些竹子制的手工艺品,靠卖给来古城玩的外地游客营生。
当时来古城游玩,一鸣就是住在方鼎的家中,房子是木头搭的,很是破败简陋。参加工作后,一鸣曾问过方鼎为什么不将自己父亲接来城里住。听说是老人不愿意离开那方水土。
方鼎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当时家里很穷,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一鸣与方鼎一样,同是在五岁之后便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或许这也正是两人关系如此要好的原因之一。
老人家不愿意离开,方鼎只能每月托人带些生活费回来。一鸣找到镇上仅有的一家银行,从卡里取出了全部的钱,留下五百块放进自己兜里,其余的全用一个信封装好。
当一鸣来到老人家中时,老人正提着篮子回来,看来今天游客不多,早早的便收摊了。
老人家见到一鸣感觉很面熟,却一时半会又想不起这小伙子到底是谁。一鸣告诉老人家自己是方鼎的同学,方鼎最近要出国办些事务,可能近期都不会回来了,他让自己给老人家送些生活费。
老人家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却仍热情的招呼一鸣坐坐。
一鸣没有落座,匆匆的将手里的信封塞给老人家,便出门离去。他不愿跟老人家说太多,他怕自己撒的这个谎最终没办法圆回来。一鸣也没想过以后怎么办,先这样下去吧,或许等到自己拥有黑西装先生那般能力时,方鼎就能重新站在老人家面前。
离开小镇,一鸣拨通了邱队长的电话。
“邱队长,那天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