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万里无云,惨淡的阳光照耀在黑暗的圆顶楼上,皆是被吸收的一干二净,这漫无边际吞噬人心的昏暗,让本来就沉浸在悲伤中的暗影堡变得更加的沉闷压抑。
寒风呼啸,吹得那丧幡白布呼呼作响,长老院内所有长老的灵前或多或少皆有人来跪拜,多的自不必说,都是族长一脉大长老一方的年轻弟子,少的那两家,也会有三两个弟子哭哭啼啼,哀其不幸,只有一家,二长老院内,空空荡荡的灵前空无一人,显得无比的凄凉。
北岛遥步,四十年前风云人物,亲手烧死其兄长,凶名传遍东瀛天下。其一生未有婚嫁,某一天突然怀孕,秘密产下一子,长到二十岁,多病夭折,儿媳也与其子共赴黄泉,只留下一孙,北岛奏太,最终也死于姚霜之手。
这么一位孤寡老人,不知何时,院内灵堂前,多了一束圣洁的黑灵花,寒风摧残,兀自摇曳不停歇。
十一月,是影忍这么些年来,最为悲惨黑暗的一月。
白天的时候,就连巨石阵内的姚霜,也能在那轰隆隆的巨石声响中,隐隐约约听到那影忍弟子的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啼哭。
此时,在七长老院内,北岛悠真兄弟二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安慰着七长老的儿孙,却忽然听得院外传来一声疾呼:“不好了,大……九长老被人杀害了!”
北岛悠真二人听得此言当即跑出长老院内,那北岛介右和一众暗杀忍者也皆是跟着往南方跑去。
须臾片刻,一众人皆已来到西南囚牢外,北岛悠真盯着眼前那瑟瑟抖的狱卒牢头,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狱卒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北岛悠真的问话,兀自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躺在地上,嘴里也不知道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废物!”北岛悠真斥骂一声,也不去管那吓破了胆子的狱卒,转而飞身上前,快步往牢内走去。
刚一进牢门,北岛悠真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常浓烈的血腥味。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掏出怀中一块黑布,很快便蒙在了脸上,掩住了口鼻。
北岛悠翔也是如此动作,两人一前一后先后踏进牢内,有几个年长的暗杀忍者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转过一个拐角,北岛悠翔左右环顾着四周,缓慢的跟着悠真的脚步前行,却冷不防突然撞到了悠真的后背,北岛悠翔当即停了下来,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北岛悠真并没有回答他,悠翔只是感觉到身前的悠真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悠翔随即绕开其兄长,上前一步,却是被眼前那恐怖的一幕吓得瞬间呆立在了原地。
昏暗火光下,北岛悠翔先看到的,也是最为瘆人的。只见每一个囚牢门口,都被挂上了一只血淋淋的眼球,那眼球后连着一条肉线,被拴在了火把旁边,兀自在风中摇曳飘荡,仿佛恶鬼地狱一般阴森恐怖。
走廊地下,则是无尽的暗红血流,每隔三两步,就有一块块断肢残臂,一坨坨内脏残渣,散出的那股恶臭,也被那浓重的血腥味所淹没。
北岛悠翔强忍着胃里的一阵阵翻涌,强压下心头升起的无限恐惧,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那囚牢深处。
“嗒哒……嗒哒……嗒哒……”
寂静的走廊内,北岛悠翔那踩着血水的脚步声,就好像那来自地狱的丧钟,一声一声,无情的敲打着众人那脆弱的神经,终于有那难以忍受这地狱般屠戮的人,趴在了地上剧烈的呕吐起来。
有第一个便有那第二人,牢内的声音一旦多了起来,反倒是让北岛悠翔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听得身后传来的阵阵呕吐,竟是感觉从未有过的亲切,这让他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许多。
一路趟着血水而过,北岛悠翔只看到每一个牢内皆是被鲜血染成了一股暗红,有的牢内犯人甚至被人分成了无数块浓稠的肉浆,涂抹在墙壁之上,北岛悠翔甚至还能看到那零星的鼻子和那一颗颗沾满了血浆的牙齿,而那浓黑的头则被血水混成了几十团,像一簇簇黑灵花一般,稀稀落落的黏贴在了那墙壁的肉浆之上。
北岛悠翔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只顾着埋头往尽头深处前进,但低下头不免又看到那一根根散着恶臭的黄幽幽大肠,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无所适从,只能一狠心一咬牙,加快了自己前进的步伐。
北岛悠翔这一路走的是无比的艰难,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耗尽了时间,耗尽了心神,也耗尽了自己的体力,拐过一角,火光昏暗,地上的血水在那火光的映射下竟是将那最后一间牢房照的殷红无比。
北岛悠翔紧闭着眼睛,不敢看那牢内的惨状,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北岛悠真众人也跟了进来,北岛悠翔这才壮起了胆子,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呕……呕……”眼前那血腥残忍的一幕,让最为大胆的北岛悠翔,也跪在了地上,呕吐出声。
只见那间空旷的牢顶中心,挂着一块三尺长的暗红破布,破布连接着一根细长的软筋紧紧的拴着一个人的脚腕,这个人头脚颠倒,全身的皮竟被活生生的剥了下来,不仅如此,那人全身的零件,皆被抛在了悬挂着的头顶之下,而脖颈处,则被最后一刀放了血,那一滩浓稠的血流中,有眼球,有手指,有牙齿,有心脏,有脑浆,更有那丑恶的子孙根。
这是一种什么样残忍的手段?是一个怎样的心理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