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墨香,眼前红彤彤一片。
张哲翰伸手去抹眼睛,手里却抓住了一根香艳的红绸。
红绸是裙裾的飘带,糊住了双眼。一个女人正跪坐在在身旁磨着墨。
耳边是琴瑟之声,手里拿着根毛笔,眼前是一张矮条案,上面放着房四宝,摊开着一幅墨迹未干的画,画上画的是个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
雅致的房间,山水画屏风,博古架,墙上一幅横额写着“怡云馆”三个大字,赵体字,落款是“子昂”。
这是张哲翰第一次被滞留在副本,副本刷新意味着做过的任务,经历过的剧情,都要重来一遍。
“子昂,你看我画的怡云姑娘像不像?”高克恭问道。
“松雪先生,松雪先生?”“张怡云”叫道,“高主事问您话呢。”
“哦,彦敬兄妙笔生花,惟妙惟肖。”张哲翰敷衍着,把毛笔放在玉笔架上,伸手在条案下抚摸女人的大腿,“怡云姑娘满意否?”
女人肌肤如雪,红衣红唇,风情万种,“高主事乃当代名家,松雪先生法冠绝当代,若能得二位大家画合璧,奴家大幸也!”
“子昂是不是在思忖题什么?”高克恭问道。
“是啊,怡云姑娘倾国倾城,彦敬兄笔意通神,余正不知如何下笔。”张哲翰的手贪得无厌地往柔软的地方移动,“怡云姑娘工于辞,是否有现成的诗作?”随即凑近她耳边嘀咕道:“你的腿可真美,腰可真……”
女人脸上泛起红云,娇羞道:“背立盈盈故作羞,手挼梅蕊打肩头。欲将离恨寻郎说,待得郎来恨却休。”
“好词!怡云姑娘真乃天人也!”高克恭拍案叫道。
笃笃笃。
门拉开一条缝,探出一张四五十岁的女人的脸。
“妈妈,有什么事吗?”“张怡云”问道。
“打扰二位官人了,”老鸨拉开门进来,手里拿着菜单,“晚膳吃点什么?”
“我随意,子昂你点吧。”高克恭说道。
“我看看。”张哲翰接过菜单,“没有浙菜吗?”
“我倒是忘了,松雪先生是浙江人。”“张怡云”说道,“怡云馆没有浙菜厨子,可差丫鬟去积翠牌楼的知味观订一桌。”
“多谢姑娘,有劳妈妈了。”张哲翰把菜单递还给老鸨。
“松雪先生客气了,老身这就去安排。”
老鸨出去拉上门,张哲翰伸手上下摸着,高克恭笑着问:“子昂是不是没带钱啊?”
张哲翰尴尬地笑了笑:“好像……嗯,是忘了带钱了。”
“张怡云”娇笑道:“松雪先生,您自己就是行走的铸币机啊,只要您一挥毫,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是啊,子昂法冠绝古今,挥毫落纸如云烟。”高克恭附和道。
张哲翰淡定地拿起毛笔,在端砚上濡墨,挥毫落纸,一挥而就,署上“子昂”款识,掏出铜制小印,蘸了蘸朱砂八宝印泥,钤盖在题款下方。
“妙!妙啊!”高克恭抚掌大笑,“子昂此深得右军神髓,震古烁今啊!”
“哪里哪里,”张哲翰假意谦虚道,条案下的手继续游走,“怡云姑娘国色天香,所吟之词字字珠玑,子昂不过诉诸毫翰而已。不知姑娘满意否?”
张怡云伸出纤纤玉手拿起画幅,赞叹道:“真不愧是当朝冠冕,怡云佩服之至。有此一帧画合璧,怡云馆必当名动京都矣!”
高克恭又取出一个画轴,在毛毡上展开道:“此乃前朝巨匠王诜《烟江叠嶂图》,左丞相阿合马点名要子昂题跋,子昂避世隐居,他找不到你,只好请我代为求索,还望子昂莫要推辞。”
“古画须焚香沐浴,在斋中题写。”张哲翰接过画轴道。
“愚兄正是此意,题罢可交与李衎,由他转呈左丞相。”
“张怡云”问道:“松雪先生的题跋一定是旷世佳作,怡云不知是否有幸瞻仰?”
“这是自然,怡云姑娘垂青,子昂求之不得。”张哲翰信口说道,直接把画轴扔储物舱里。
高克恭起身拱手道:“户部晚上要接待建康路总管府治中王庭玉,愚兄先行告退。”
张哲翰象征性拱了拱手:“彦敬兄慢走。”
“张怡云”也同样福了福:“高主事有空常来。”
高克恭一走,张哲翰取出画轴在案上展开,拿起笔来完成作业,钤盖“赵氏子昂”印,再把画轴卷好,扔回储物舱。
柳依依静静地看着他做完作业,贴过来依偎在他怀里,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暧昧的温度慢慢升高。
“咱们不要出副本了吧,”女人吹气如兰,“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张哲翰努力控制着生理反应,故作轻松调笑道:“你准备在怡云馆给我生个娃?”
“这个创意不错,只是不知道娃生下来会不会被刷新掉。”
“嗯,找机会实验一下,然后写篇科研报告,搞不好还能获奖。”
“找什么机会啊,现在不就是机会吗?”柳依依说着,修长的腿藤蔓般缠绕过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