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姐,想开些吧。”办公室中,我无奈地坐在韩梅对面,不断地为她递上纸巾。
她抽泣不断,眼已经哭得红肿,先前一瞬间崩溃,将所有的苦衷都告知了我:“我从十六岁就跟他打拼,现在我已经二十九,也没要求他给我什么名分。到现在他恐怕早已经把我们这些人抛之脑后了。”
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我叹了口气,这是人的通病,像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都是如此,建功立业以后,以前的那一班功臣下场都不会太好。
洪建业也是一样,有了钱后,早已经忘记了年轻时跟着他打拼的人们。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韩梅擤了擤鼻涕,“明天你就把那批监控设备送来吧,等为总裁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也不想再在这里做下去了。”
我却有些急了,要是韩梅真的离开了建业财团,那我以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
不能这样,一定不能,看来我还得找时间给天羽千木制造些麻烦,也好让韩梅看到些希望。
“好,到时候我手下的员工会来帮你们安装。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我再次跟她握了个手。
“明天见。”
“明天见。”
出了建业大厦,我挥手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开口说道:“去卫海大厦。”
卫海大厦就是陈歌的父亲陈海麾下企业的总部,这名字较之建业大厦显得更有些深度,取“精卫填海”之意,意在证明卫海集团一向是薄利多销,以最低的价格,销售最优良的产品,给予客户最温馨的服务。
事实上,陈海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与洪建业的对抗中,他拼命压低价格,质量也有保证。
洪建业则恰恰相反,虽然他将价格压得更低,但产品的质量却是毫无保障,许多食品中的防腐剂完全超标。
因此,陈海麾下企业的产品总是总是比洪建业贵上一线,但就是这一线,却也是拉开了差距。
对百姓来说,实惠当然是真,可其中大部分不明真相者因贪图便宜,纷纷成为了洪建业的拥护者。
这应当也算是一个骗局,而洪建业自然也是一个大老千。
而我之所以会来卫海大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得到陈海的帮助。
既然寺岛一郎通过以邵梦晴接近陈歌的方式得到拥护,那我也只能兵行险着,若是运气好得到陈海的赏识,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就要轻松许多了。
出租车开出没多远,路况已经渐渐拥堵了起来,那司机骂了一句,对我说道:“小伙子,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今天卫海集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再往前开车还没步行快。”
我点了点头,付清车费后下了出租车。在去见陈海之前,我还需要先卸掉脸上的浓妆,恢复原本的面貌。
原来卫海集团最近刚刚斥巨资进军了电子行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卫海集团明显已经抵受不住建业财团给予的压力,进而退而求其次,将大部分资金投入到了建业财团最不看重的电子行业中,以求得一席之地。
在万千记者的簇拥下,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龙行虎步,走上了卫海集团前方新搭起的高台。
那就是陈歌的父亲陈海,他一头短发已经被染成了褐色,但仍是难以掩盖发根的白意。
我有些感叹,陈海这些年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只不过他应该不想让陈海与他一同殚精竭虑,因此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扛下。
看着他那厚实但却有些佝偻的后背,我却无言以对,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太重了,以致于让我都有些心疼起来。
时下新闻发布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陈海也在鼓掌,只不过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隔着几十米,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劳累。
人群渐渐散去,我密切地关注着陈海的动向,见他在一众员工的簇拥下返回卫海集团,我忙纵身快步跟了上去。
他独自上了一架电梯,眼睛忧心忡忡眺望着电梯外的景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我伸手在电梯口拦了一下。
“小伙子,这里所有的员工我都记得,可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陈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笑了笑,向他伸出一只手,道:“陈叔叔你好,我是陈海在A大的同学,严枫。”
“喔,是小枫,我不止一次听陈歌提到过你。”陈海若有所思地跟我握了握手。
我的好奇心登时被他引发出来:“哦?他怎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