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全过程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云浅如同一个风筝,全程被南瑾城这根线牵着走,基本属于机械行动,用不上大脑出谋划策。
而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对婚礼的幻想和预期,云浅也是一样,现在想来,和南瑾城的这场婚礼太过难忘,原因是完全超出了预期。
本来以为,最多就是穿得美美的,再加上出场方式华丽点,最后在和南瑾城走个形式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他精心策划了那么多,每一步都是良苦用心和美好的寓意。
还有超出预期的一点是——她事后想起,那飘飘欲仙绝美的礼裙之下居然穿着双运动鞋,在经过风吹日晒之后,脸上的妆容一定早就混乱不堪,还有那被泥泞弄脏的裙摆,被狂风吹乱的头发……
当着南瑾城的万千子民,她居然是以这般容貌闪亮登场,重要的是当时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她还自我感觉很良好,觉得自己最有资格做“王的女人”!
其实吧,即使现在想起来这些美中不足,云浅也并不觉得是真的“不足”,只是每每想起都啼笑皆非,并且自信地认为并不是谁都有这般独特的经历的,因此引以为傲。
整个人都飘飘然如同在云端打滚,而且发现那白花花的不是云,是甜得腻人心窝的棉花糖。
可是她还有不久,就要离开了。
她和南瑾城彼此心照不宣一般再也没提分开的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只能靠没完没了的缱绻表达内心的“余额不足”的安全感。
南瑾城和云浅的蜜月在南山度过——这个充满各种酸甜苦辣回忆的地方,曾见证了一段爱情的开始和结束。而现在,正如同预告一般,为华丽的分别大戏报幕。
阳光正好,云浅窝在南瑾城刚变出来的一个秋千椅上小憩,秋千椅舒服是舒服,但美观程度还差那么一点,反正云浅是这样坚定地认为的,谁让某个平时对任何事漠不关心的南大爷在结婚后忽然开始多管闲事,在她决定用冰造秋千时义正严辞地阻止她,说她那点儿破法力前段时间消耗太大还是省省别浪费了。
初衷是好的,但说出口的话实在不好听。因此云浅看他不顺眼了两分钟。
今天的饭由云浅掌勺,因此洗碗的任务理所应当地要死神大人屈尊完成了。云浅在秋千椅轻轻的摇,岁月静好,如果腿上再窝只小猫就好了。
莫名想那只大名叫“蛇虎虎”,小名“奶酪”的大肥猫了。
云浅手撑在扶手上支着额头闭着眼,还在脑海中走马灯似想着奶酪毛绒绒白花花的样子,忽然感觉整个秋千一沉,熟悉的味道把她的思绪瞬间拉回现实。
“老婆。”南瑾城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亲昵地喊了她一声。
这个人自结婚后的第一个分钟开始,便喜欢不知厌倦的这么称呼她,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南太太”,但每每听到,还是不由得让云浅老脸一红。
云浅睁开一只眼,眯缝着瞧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他“乓乓”拍了拍怀里的东西,献宝似的说:“看。”
云浅这才依依不舍得把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看向他怀中之物,不由得眼睛一亮——是青梅酒!
这家伙还真是上道!
南瑾城邪笑着翻手一变,变出两个喝酒的小透明杯,云浅勾勾手指,坛子里的酒汇成细细的一道水流,稳稳的从坛中升起,一滴不落地盛进两个酒杯里。
两人还像模像样地碰了个杯,发出“咣”的一声,清脆悦耳。
实在**逸了。
安逸得又让人开始良心不安了。
在五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的余下能相处的日子里,两人之间交流却越来越少,南瑾城没什么改变,依旧是贯彻着“沉默是金”,而云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容易踩到雷区,处处是禁忌,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轰隆”一声巨响把两人炸回现实里。
因此在最后的时间里,大多是无言相对。
“有什么愿望吗?”南瑾城突然道,温热的气息伴着清新的青梅香气,在她耳畔。
想一直这样到老。
云浅仔仔细细地想了想自己可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结果发现,除了和南瑾城有关——无法实现的愿望以外,剩下的就只有他不想听的。
“我希望云漠过得潇洒一点。”云浅如是说,“其实我在人界做一个快乐的‘傻白甜’时有很多人生小目标,比如看一次流星,去做蹦极、跳伞之类的极限运动,去环游世界,甚至还有坐一次头等舱……不过现在基本上都实现了,如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蹦极和跳伞算什么啊……所以我还真没什么愿望,就……希望云漠没有白为我付出这么多吧。”
“后悔了。”南瑾城叹了口气说。
“什么?”云浅边问,边往两人的酒杯里添了酒。
“应该早点问你的,”南瑾城和她碰了杯喝了一口,“在你还是个‘人’时。”
云浅险些被他的话呛到,差点一口酒喷他脸上。什么叫是个“人”时,听起来怪怪的。
“这样我就能陪你实现了。头等舱什么的……太弱智了。”他又说。
“那可不,我们小老百姓没什么出息,不像某富二代财大气粗。”
插科打诨是一方面,云浅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不再为那所谓的极限运动感兴趣,他也无法陪她环游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