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几人都被箫凝嘉吓了一跳,夏蝉已经很久没见箫凝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陆淮更是瞪大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箫凝嘉,他还从没见过有女子敢直呼太子名讳,还喊的如此威武霸气。
作为玉少锦的心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子殿下的真实面目了,他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冷酷至极,尤其对女子向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太子妃了。
他此时都不敢看玉少锦的模样,估计又要让他请人出去了。
可让他惊讶的是玉少锦只是沉默片刻,低声叹了叹气,然后缓缓抬起手臂落在桌子上,还很识趣的把袖子往上挽了挽。
箫凝嘉沉着脸伸出手指,向他的脉搏探去,不久后,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嘴唇紧紧抿着,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她终于收回手,玉少锦抬眸,本想云淡风轻的说上一句‘无事’,却愕然的看见箫凝嘉一行泪水划过脸颊。
玉少锦慌了神:“安宁,我,我……”
箫凝嘉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他怒斥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本就身中剧毒,不好好修养,为什么还要强行运功?
你若如此,就算赢了二皇子又如何?你可见历史上有过双腿残疾的皇帝?”
玉少锦就知道若是让她号脉,定是瞒不过她,他耐心的解释道:“安宁,当时事态紧急,二皇子派了大批死士一心置我于死地,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反击。
而之后这些天,我必须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然怕是军心不稳。
安宁,我等不起了,南晋朝局如今已陷入混乱,我不能再任由玉少哲胡作非为下去。”
玉少锦中的毒本就十分霸道,虽然有箫凝嘉的药暂时保住了性命,可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安心修养。
为了让那些追随他的人相信他一切安好,他一次次用内力压制毒素,但也一次次被毒反噬,最后他不得已把毒全部逼到了腿上,以至于现在他根本无法站起来。
箫凝嘉的声音微微颤抖:“可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情形极有可能……”极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可最后这几个字箫凝嘉说不出口。
玉少锦表情淡然:“事急从权,顾不得那么多了。”
箫凝嘉此时心情复杂,她既生气又心疼,她气他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把本可以调养好的身体生生拖到如今这种地步,而心疼的是,玉少锦多次中毒,不仅身体元气大伤,更是要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她终是心有不忍语气缓和了些道:“那你为什么不派人去找我?是觉得我技不如人比不上玉少哲身边的那个毒医?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
玉少锦急切道:“自然都不是,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只是听说你与翊王已经定好了婚期,我猜想你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不便打扰你。”
箫凝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板着脸严肃道:“成婚再重要也只是个仪式,怎么会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以你如此危急的情况,哪怕是会耽误了大婚,我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自己的自以为是,耽误了最好的解毒时间。”
玉少锦猛然抬眸盯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安宁真的觉得,我的性命比你的婚事还重要?”
“嗯?”箫凝嘉一愣,气愤道:“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我现在说的是你的如今的情况很糟糕,你就不担心自己此生都无法站起来?”
玉少锦看着她气恼的样子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舒适而温暖。
他淡然道:“没关系,就算真的废了,我也不能任由南晋的江山落到玉少哲手中,而且不是还有安宁你吗?你刚说过的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箫凝嘉没好气的回道:“你如今倒是想起我了,你若信我,从今日起,就不要再动用内力,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二人正说着话,房门忽然被敲响,陆淮看了眼玉少锦,见他点头后,便绕过屏风去开门。
片刻后,他回来却欲言又止。
玉少锦:“发生了何事?直说无妨。”
“是。”他抱拳看向箫凝嘉道:“郡主来之前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刚有人来报,二皇子府上的探子在外面探头探脑,像是跟踪郡主而来。”
二皇子的人?箫凝嘉想了想,把刚刚在侯府上发生的事情和玉少锦说了一遍。
尤其提到侯府二小姐成芊芊,她调侃道:“恭喜大哥,竟然还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不求名利,一心为你默默筹谋。”
玉少锦僵硬道:“侯府二小姐?我与她并不相熟。”
他不愿再提这个话题,只是道:“你既然引起了玉少哲的怀疑,还是小心为妙,若是被他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对你不利,安宁你还是……”
箫凝嘉拦过他的话,沉声道:“你若敢说让我现在离开的话,那咱们就此恩断义绝,就当从未认识过。”
玉少锦知道箫凝嘉并没有和他开玩笑,也明白他此时若是一味让她离开,只怕真的会寒了她的心,他深吸一口气真诚道:“是愚兄狭隘了,还请妹妹勿怪。”
箫凝嘉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你若是你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我有一计,你要全力配合。”
玉少锦疑惑的看着她:“愿闻其详。”
箫凝嘉神秘一笑:“既然我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那索性就让他们查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