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少锦看着洛白坐下了也没再开口,抬手挥开了要上前布菜的长喜,一个人自顾自的开始用膳。
洛白无奈的暗自摇头,也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怎么好像忽然变了性情,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他也开始动起筷子。
昨日有箫凝嘉在,四个人气氛莫名的融洽,今日却透着沉闷冷清。
直到玉少锦放下了筷子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洛白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今日好像情绪不太对。
他想了想,问道:“陛下今日早朝不太顺利吗?”
玉少锦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是,也不是。”
“陛下愿意说说吗?在下倒是愿闻其详。”
玉少锦脸色缓和了些,微微点头道:“好。”
以他如今的身份,高处不胜寒,除了如今在宫中的洛白,他想不到还能和谁说说心里话了。
可他虽然心里烦闷,却不好直接说,他便一直等着洛白问他。
他轻叹了一声:“朝中那些老狐狸,个个狡猾难缠,总是不断试探朕的底线。
当初玉少哲在背地里搅弄风云,收买人心,朝中很多大臣都摇摆不定,后来朕失踪的那段时间,有些人便投奔了他。
朕不想大动干戈,不想引起朝局动荡,可朕给他们机会,他们却不知珍惜!”
洛白静静的听他说完,蹙眉道:“陛下不是已经以刑部尚为引了吗?没有效果?”
当初喂给刑部尚林夙的药还是他和箫凝嘉一起研制出来的。
里面不仅加了箫凝嘉在无影谷中得到的蝶影花,还有好些蚕食人精神的药物。
给林夙用了药后,玉少锦便命人把所有刑具在他面前展示了一遍,那些重刑虽没有真的招呼到他的身上,却能让他产生真的受刑的幻觉。
林夙掌管刑部,自是知道那些刑具用在身上有多痛苦。
即便他身体上毫发未伤,可却能真切的感觉到痛苦,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折磨得他几近崩溃,再看到玉少锦便如见恶魔。
因此便出现了第一日早朝众人见到的那一幕,那也正是玉少锦想要得到的结果,那种看得见却猜不到的恐惧更能震慑人心。
玉少锦本以为这样的震慑若能让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主动招认罪过,他便网开一面不再深究,哪知倒是他想的简单了。
玉少锦紧紧握了握拳头,双眸深邃泛着寒光道:“倒是也有效果,那些人确实主动认了罪,可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什么纵容了儿子赌博成性,醉酒后打了自己的小妾,府上的狗咬伤了路人……”
洛白诧异道:“这些事确实有些敷衍了。”
“哼,他们是想拿这些试探朕的态度,这些老东西,真当朕不敢动他们吗!”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朝中当初有异心者不在少数,他们不过是觉得法不责众罢了,这种为官不坚定之人,不要也罢,朕打算给整个朝廷换换血!”
洛白心中一震,这样的玉少锦有着帝王的霸气和威严,却也显得孤独落寞。
洛白正色道:“政事上,在下不懂,但在下定会竭尽全力调理好陛下的身体,不会让陛下的身体成为拖累。”
玉少锦看的出洛白眼中的真诚,他心中微暖,他本是觉得心中烦闷,想找个人聊聊天
现在却忽然觉得,能让箫凝嘉看中的人果然错不了。
……
接下来的几日,在洛白尽心尽力的调养下,玉少锦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好。
他开始在朝中火力全开,以参与谋反的罪名杀了成厉峰,其家人全部被流放千里,其父汝成侯也被连累削了爵位,成了普通百姓。
但其庶子成厉岭因驻守边关有功,玉少锦特意下旨把汝成侯府留给成厉岭,改为成府,却只允许其一双儿女住在里面。
当宫里的蓉贵妃听到这些消息,安静的坐了一整夜,然后用一根白绫自缢在了宫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玉少锦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平淡的吩咐人料理后事,然后又接连查抄了好几个大臣的府邸。
至于玉少哲,他曾经答应过他的父皇,留他一命,所以玉少锦不会杀他,但却把他关在了天牢最里层,这辈子他都别想再见天日。
那个毒医被玉少锦送给洛白做研究,每日放血,早已奄奄一息,但有洛白在,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但却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曾经帮玉少哲用毒不知害了多少人,如今的结局也是他咎由自取。
玉少锦登基两个月,在太子太傅和右相等一些老臣的辅佐下,扫清了那些包藏祸心的奸佞小人,南晋朝堂开始慢慢恢复清明。
玉少锦每日忙于朝政,觉得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可远在北齐的墨敬染,却是度日如年的熬过了两个月。
熬了这么久,他的阿凝终于要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