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边疆战场上,刀剑无眼,每一次的厮杀都是在和死神对赌,二人时常一起上战场,墨敬染曾经数次替他挡过刀,当然他也曾替墨敬染拦过箭,二人倒是真真正正过命的交情,墨敬染那恐怖的身手也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看着墨敬染依然不善的眼神,默默离他远了点在一个角落里坐下。
一想到自家妹妹还在府上备受煎熬,他又忍不住再次开口:“王爷,你确定药是安宁郡主下的吗?她真的能给解药吗?青歌也不知道怎么了问什么都不说。还有安宁郡主样貌丑陋的传言总该是真的吧?不可能所有传言都是假的不是?欸,你们关系到底怎么样啊?万一她不肯给解药可咋办?你……”
“嗖”的一声,一只酒杯带着强劲的内力直奔叶兰亭的面门袭来,他灵活的躲开大喊一声:“墨敬染!你干什么?”
墨敬染面色平静:“聒噪。”
叶兰亭瞬间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我聒噪?你现在嫌我聒噪了,以前那些老家伙你不爱搭理,哪个不是我周旋的,你那时怎么没说我聒噪,你忘恩负义,过河拆……”
他的桥字还没来的及说出口,雅间的门忽然开了,一个淡雅出尘的女子正站在门外。
惊蛰打开门后,就退到一旁,恭敬的请箫凝嘉进去。
叶兰亭看的眼睛发直,嘴里吐出一个‘桥’字。
“阿凝。”墨敬染一面开口一面起身相迎。
箫凝嘉淡淡一笑,随即看向叶兰亭:“这位就是叶小侯爷吧。”
叶兰亭也反应过来,双手抱拳:“安宁郡主。”
箫凝嘉轻施一礼,算做回应。
看着眼前的叶兰亭一身银色云缎锦衣,容貌俊逸,丰姿隽爽。唇边微微上翘,手中折扇轻摇,与她之前的女扮男装不同,这是真正的玉树临风,贵气风流。
她看向叶兰亭时,叶兰亭也在悄悄观察她,箫凝嘉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他以为即便传言有误,但也应是有迹可循,可眼前这位眉目如画、风姿绝世的女子,和传闻中哪有半点相像之处。
他不由得眼含怨念的看向墨敬染,埋怨他这么久竟然一点没有透露过。
可这一看,不由得惊掉了下巴。
这、这是他认识的墨敬染?
此时,墨敬染正亲手接过箫凝嘉解下的披风,轻轻挂在一边架子上。反手就握住箫凝嘉的手,心疼的开口:“手怎么这么凉,快喝杯茶暖暖身子。”
说着伸手拿过茶壶,倒上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嘴上温柔的说着:“小心些,别烫着。”
叶兰亭看着他流畅自然的动作,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了。他自问认识墨敬染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谁有如此温柔体贴的时候。
他傻愣愣的看着,直到墨敬染开口问道:“你不过来坐?”
他收起自己的下巴,转身看向一旁的惊蛰:“你确定这真是你家王爷吗?不是这么一会儿被掉包了吧?”
惊蛰“……”难怪王爷老是觉得小侯爷蠢,现在看来还真是。唉,白瞎了这张迷惑众生的脸。
墨敬染又一茶杯甩过来冷声道:“你要是想没事找事就出去。”
叶兰亭一边躲一边心疼的喊道:“你能不能不这么败家,这里的茶杯都是极品南山玉制成的,你这么一会儿摔碎两个了。就你这样,等你以后娶了夫人能养得起吗?!”
墨敬染看向他,眼睛里是他从没见过的骄傲愉悦的神色:“我夫人聪明能干,运筹帷幄,她可以养我。”
箫凝嘉低头默默扶额:这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叶兰亭:“你要不要脸,让女人养你?”
墨敬染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羡慕了?那你也可以找一个,唉,可惜啊,这么好的女子世间唯一人尔,你找不到了。”
叶兰亭气极,这样的墨敬染,让他有些出离愤怒,好想出手揍他一顿啊,可惜自己打不过他。
唉,他在心里长叹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只能先放放,办正事要紧。
他转向箫凝嘉:“郡主,昨日舍妹口无遮拦,多有得罪,她已经受了惩罚也诚心悔过,还请郡主您大人大量,赐她解药。”
箫凝嘉本就没打算为难叶青歌,刚刚又从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二人应该交情颇深,不然不会这么随意,她自然更不会拒绝。
她刚要拿出解药,坐在一旁的墨敬染忽然拦下她的手:“道歉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么没诚意?”
叶兰亭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问道:“翊王殿下觉得怎样才算有诚意?”墨敬染语气平淡:“我记得你去年得了一件吉光毛裘披风,送与郡主,勉强算吧。”
叶兰亭怒火中烧,大喊一声:“墨敬染你这叫趁火打劫,你怎么不去抢?”
墨敬染淡然开口:“你不愿意?那算了,反正阿凝制的毒也不会致命,让叶青歌忍上七天七夜也便好了。”
叶兰亭在心里简直要把墨敬染大卸八块,可他现在除了妥协别无他法,只能咬着牙答应了。
那可是他费劲心思花了一万两黄金才从一外邦商人处得来的宝贝,吉光裘是由外邦的一种吉光马毛制作而成,这种马有一种很神奇特殊的能力,它的毛遇水不湿,遇火不焦。
由这种毛制成的披风自然也不惧水火,只是这种马本就很少,制成衣服的产量更是极少,何况是那么大的毛裘披风,据说世间只此一件,足见其珍贵。
他心都在滴血,也怪自己一时嘴快和墨敬染炫耀。箫凝嘉没听过这种东西,低声问墨敬染:“这东西很珍贵吧?还是算了吧,君子不夺人所好。”
墨敬染宠溺的一笑:“你放心收着便是,那东西在他手里也是浪费。”
箫凝嘉不再多问,默默拿出解药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玉瓶,一起拿给叶兰亭道:“昨日我也多有不妥之处,小侯爷不要见怪,这瓶玉露丸算是给小郡主一点补偿。保证让小郡主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她拿起另一瓶:“这瓶洗髓丹算做给小侯爷的回礼,易经洗髓,对小侯爷练功有些功效。”
叶兰亭一愣,对箫凝嘉好感增加了些:“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知道黑市上一颗极品洗髓丹万金难求,不比他的吉光裘披风便宜,何况一整瓶,他即便再喜欢也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