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穆子修

夜幕星河下,一个身影消瘦的少年孤独的立于小院月光之下。穆子修已经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了,他内心很矛盾,离家出走是第一次,他承认自己有些任性了,回还是不回?大哥一定是急坏了吧。他这么躲躲藏藏也不是长久之计,怎么办才好?

他所在的小院儿本是这所客栈单独隔开的最上等客房,是完全独立的空间,院里共有六间客房。本是为那些出门在外,仆役众多的贵人们准备的。可却被财大气粗的穆子修一人全包下了。如今整个小院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正在眉头紧锁的胡乱想着,忽然身后似有轻微的异响,他转过身去,便看见一身素白云锦袍的少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穆子修愣了愣,刚刚瞬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拱手道:“原来是兄台,昨日多谢兄台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箫凝嘉右手握着折扇,左手往右手上轻轻一搭也拱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她顿了顿道:“兄台不请我进去坐坐?”

“是在下招待不周,兄台请进。”

二人进了房间,穆子修率先介绍自己道:“在下穆子修,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叶安宁,幸会”。箫凝嘉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接着开口道:“穆公子可知我为何来此?”

穆子修微微点点头:“猜到一二。吴仁兴死了,听说叶兄承诺三日内找到真凶,不会认为是我杀的人吧。”

“如果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呢?”箫凝嘉忽然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

穆子修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一时竟有些语塞,随即苦笑道:“我倒希望是我,可你看看我这残弱之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自保尚且不能,何谈杀人。”

箫凝嘉没搭话,只是颇为认真的盯着他看。

穆子修道:“你不信?”

箫凝嘉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时常浑身无力,坐卧难安。偶有咳血,且最近更加频繁?”

穆子修被惊得一身冷汗:“你、咳咳……你怎知……咳咳……?”

“别激动,深呼吸。”箫凝嘉说着两根手指便搭上了他的脉搏。

“你是大夫?没用的,咳咳咳……家中兄长也曾遍访天下名医,可都……”

“别说话!”

“……”

箫凝嘉号脉时间并不长,她素手移开,轻轻敲着桌面,喃喃道:“果然如此。”

“叶公子?”穆子修心中暗道:你倒是快说啊。

箫凝嘉回过神道:“你体内毒素沉积已久,想要彻底根除需费些时日。”

“啊什、什么,彻底根除!你是说我能治好?!咳咳……”

“诶诶,都说了不要激动,你看看还不是自己遭罪。”

“我真的能治好吗?咳咳……”穆子修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死死的抓住箫凝嘉的胳膊。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像是一朵濒临枯竭的花正急需一点拯救它的养分。

箫凝嘉觉得他要是说一句:是假的,这朵花就会瞬间枯萎。她非常认真的看着穆子修一字一字道:“能、治、好。”

“但你不能激动,情绪波动太大会加速你身体血液流动,你现在的情况比较危险,再这么吐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穆子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是吐出来。尽力压下内心的震惊,语气淡定了许多:“好,我会控制的。”

“叶、叶大夫,我……”也许是太惊讶穆子修竟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其实他想知道的有很多,比如何时开始治,如何治,需要多久,以及……为什么要帮他。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富贵闲人,相反他从小经历家中巨变,身中奇毒,他比别人更知道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可他不知为何,就是相信箫凝嘉的话,笃定她不会骗他。

箫凝嘉没空理会他的心理活动,她问道:你知道自己一直用火莲花压制毒性吗?”

“知道。”穆子修微微点头道:“我知道此物有毒,但最近一年里我体内的毒性已经压制不住了,兄长找到一神医告知可以用火莲花,以毒攻毒。只是,危害极大。”

箫凝嘉点点头:“你说的对,”她接着问道:“我能否知道你为何离家出走?”

“你怎知我……我自有我的理由。”

箫凝嘉悠悠的开口:“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吴仁兴的死与你有关,昨日你咳的血溅到了他身上,那血里有火莲花的毒。”

穆子修一惊:“不不,神医说过血里的毒不会毒死人,不是我毒死他的。”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箫凝嘉淡定而坦然:“没说你毒死他,火莲花只有与冰荨散遇到一起才能毒死他。”

“可我没有冰荨散。”

“我有啊。”

“你?你给他下了毒?什么时候?”穆子修这一会儿被箫凝嘉的话弄的心里起伏不定,相当刺激。

“哦,就是他要接近我的时候,我心情不好就弹出去了一点点。”她说着还不忘做了一个弹出去的动作。

穆子修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道:“那、那你现在心情还好吧。”他是真的忐忑不安啊。就接触了这么一小会,他感觉自己心跳已经不规律了。亏他还以为这是一个偏偏贵公子。现在看来怕是个混世小魔头吧。

箫凝嘉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偷笑:“你就这胆量,竟然还玩离家出走的把戏?在下佩服。”

穆子修沉默了一瞬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嘛,能帮你解毒的人。”她接着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我负责解决眼下的麻烦,并且保证替你解毒,怎么样?”

“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箫凝嘉答得爽快。

穆子修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体内毒素将要扩散到肺腑,那个神医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且必须得是至亲之人的血才行。他与兄长相依为命多年,至亲之人唯有兄长。前些时日,他发现兄长已经悄悄安排好了很多事情,为他的未来做好了妥善的规划,他察觉不对,与兄长促膝长谈了一次,可兄长心意已决,他不想让兄长为他牺牲,又一时想不到其他办法,干脆悄悄离家想躲避起来。

箫凝嘉听罢,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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