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应为帝皇而死,不要为自己而活!”
传讯机奴尖叫着,盖过了士兵穿过运兵船狭窄的走廊奔向发射台时凌乱的脚步声与军官高喊的命令。
“杀死异端,杀死异形,准备战争!”
被挂在墙上的机仆在预先录制的循环中不断地提醒职责,而海斯背着沉重的背包与其他人一起蹒跚而行。
结束了兰普坦星系的战斗后,阿布巴卡里第310步兵团休整了半个月,这段时间也是他们难得的悠闲时光,一些新兵也被补充到团里来,海斯也终于第一次被人叫做“长官”。
不过他不是那种会端老兵架子的人,虽然这也确实让他挺开心的,冲澹了很多因为菲兹和荣格的死而产生的愁绪。
但对于帝国的士兵来说,安稳似乎永远都是暂时的,他们很快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面对同样陌生的敌人,直到三个小时前,已经成为他们连长的哈谢特用对于汽笛声把所有人从铺位上赶下来并告诉他们准备好进行行星空降。
“要警惕,要野蛮,要坚强!”
传讯机奴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刺耳的回声从安装在他们周围金属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扬声器中反弹回来。
“只有信仰帝皇才是你的盾牌和盔甲!”
机仆声音很大,但海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和他的连队的其他人像羊群一样被赶过运兵船迷宫般的走廊,时不时地经过海军船员,这些船员暂停了他们的职责,为他们加油打气,用半鼓励话语代替了他们一开始的讽刺笑声。
考虑到他们以前的乘客可能很快就会遭遇战斗,海军和卫军之间正常的反感似乎突然让位于相互尊重。
“除了帝皇的满足,你没有任何回报!”
“除了帝皇的仆人告诉你的,你不知道任何真相!”
“忠诚的脑袋里没有问题的余地,怀疑是一种卑鄙的癌症,其症状是怯懦和恐惧,要坚强起来对抗它,你的头脑中只该有三件事:服从、责任和奉献。”
从狭窄狭窄的走廊里出来,海斯跟在哈谢特后面进入了看起来很大的突击艇。
那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飞艇,蒸汽从它所支撑的平台的液压装置中升起,科技神甫们在它周围匆匆忙忙,就像有意识的蚂蚁在帮助一个倒下的巨人,海斯看到神甫们将料管道从发射舱远处墙上的凹形喷口延伸到突击艇的发动机,而其他人则用油膏涂抹登陆器的表面,烧香,进行祝福,或使用带有各种神圣校准仪器对登陆器进行最后的调整。
整个过程中突击艇一直在嗡嗡作响,不安的发动机在发射台的金属地板上振动,海斯和其他人站在那里不确定地盯着它,就像警惕的旅行者不确定是否要冒险惊醒一只睡着的野兽。
说实话,他一直很害怕这些半人半机械的神甫,甚至比政委更甚,因为他曾经在工厂里帮工时“好奇”看到了这些神甫把一个活人变成机仆的过程。
那噩梦足足折磨了他一年,之后他都会尽可能远离这些红袍神甫。
“动起来,你们这些白痴!”
哈谢特大喊道,他们周围持续不断的传讯机奴广播的音量已经被发射台的空旷空间减弱到足以让他们终于听到新连长的命令。
“虽然我知道你们这些土包子以前没见过突击艇,但不要大惊小怪。”
事实上,大部分人确实都没有: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乘坐较为脆弱的运输船,这种坚固的突击艇只有那些比较“精锐”的星界军才有资格使用。
毫无疑问他们团之前奇袭夺取军械厂的举动让他们一定程度上摆脱了炮灰团的标签。
这种大气突击艇很像是海军用以跳帮的鲨鱼突击艇,不过比其要大很多,长度接近四百米。
当海斯和其他人一起冲向突击艇时,他发现自己在接近如此巨大的载具时感到敬畏,看起来它至少可以容纳上千人,更不用说坦克和大炮了。
很快,突击艇在正面的舱门张开,主突击坡道像某种不可思议的金属野兽的舌头一样向他们伸展,海斯和其他人跑上坡道进入突击艇本身洞穴般且光线昏暗的内部,发现一名名面容严峻的机组人员正等着将他们指向附近楼梯。
然后,队伍迅速沿着楼梯间到达顶层,甲板上列着一排排座位和过道。
“找个座位,系好安全带。”
他们的营长也出现了,这个男人还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我希望你们按照班、排和连的顺序坐在一起,任何不在座位上并准备好在两分钟内空降的人都会发现自己会变成舱壁上的一滩。”
匆匆来到指定座位上,海斯迅速坐下,小心地将座椅防撞保护装置的带扣系在腰部、肩部和胸部,然后将它们拉紧以适合他,并确保他的激光枪上的保险设置为“安全”,再将枪直立并首先插入座位前部武器架的浅凹处,然后将枪管锁夹住以将枪固定到位。
然后,他伸手拍了拍温特,一个刚刚到连队里的新兵,被补充到他们这个机枪班里。
对了,海斯现在已经成为了班长,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还是跟着哈谢特,所以实际上这个班还是哈谢特在指挥。
“嘿,把枪检查一遍。”
听到海斯的提醒,面色苍白的男孩连忙点头,然后仔细把手上的激光枪检查一遍。
从他略微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出,他很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事实上温特服役的时间几乎和海斯一样,但他运气很好,被分配的部队长期都是在悲痛星系附近执行警戒任务,那地方却几乎没有敌人出现过。
不过在最近他的好运气到了头,他所处的团被解散,士兵们被补充到前线那些人员损失比较大的部队,温特因此来到了阿布巴卡里第310步兵团,在此之前他从未真正上过战场。
温特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有2个姐妹和1个弟弟,如果不出意外,他未来也会是一个农民,会找到一个妻子,抚养女儿,耕种土地,把每一季收成的一半交给征粮站,就像他在几代祖先一生所做的那样,最终也会在五十岁左右死去并被埋葬在家园附近,肉体回到肥沃的土地上,灵魂去王座之畔。
那这就是温特在他十七岁时对他的未来的看法。
但当他收到自己被征召加入帝国军队的消息,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