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夫人没有说,他自然也不会问,佛讲究的是一个缘字。
夜色渐浓,玫瑰夫人也醒了过来,她看着身上的棉被以及正襟危坐的小和尚,嘴角又是浮现一抹笑意,这么多年,这是睡最久的一次吧。
“喂,小和尚,如此一个大美人放在你的身边,你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你若是趁着我睡去动手的话,也许姐姐就半推半就从了你呢?你难道是不举?”玫瑰夫人调笑道。
纵是小和尚辩佛之事不弱,可是在玫瑰夫人这句话下也只得败下阵。
“小和尚,我走了。”玫瑰夫人看到小和尚窘迫的模样,甚是满意地离开了客栈。
来的突然,走的也是干脆利落,是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是这样?
谢白玉与苏妍离开柳溪城之后便一路向西北方向而行,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苏妍对所有的新鲜事物充满了兴趣,谢白玉也是百般迎合苏妍,两人一路上相谈甚欢。
今日他们到了东兰镇,在一家客栈中休息,入夜十分可是两人都还未曾睡去。
苏妍看着窗外的月亮,对于桌上谢白玉送来的各种物件毫不上心,她有些想家了,她有些想小和尚了,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小和尚看到了她这辈子最落魄狼狈的时候,她在小和尚面前依旧是装出强势乐观的模样无非是不想小和尚可怜她。
至于白马客,她的心中有些期望,也有些忐忑。
谢家与白家素无瓜葛,不过因为这两人却是有了微妙的接触,只是究竟会走向如何却是无人能够说透。
谢白玉也是坐在房中,他看着桌上的一封密信,李澜山也是坐在一旁等待这谢白玉的回答。
“父亲当真要我这般?”谢白玉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
“正是。”李澜山点了点头。
“那风沙会的恶名我可是听过,过如风沙,寸草不留。与他们合作,父亲难道是疯了?”谢白玉拍桌而起,一脸愤懑。
“水无常势,江湖如今各方势力盘踞交错,单单一个世家根本无法独霸,你也看到了鲲鱼帮如此肆无忌惮,仗的无非就是鲲鱼帮在翠阳地界的根深蒂固。而风沙会则是一个磨盘,无论是怎样的根深蒂固,都将被碾为粉末。”李澜山意味深长道。
“我谢家占据了鄂州三分之二的地盘,多少人叫我们鄂州的土皇帝,鄂州所有的门派,镖局,山匪都定期纳贡,这些都还不够吗?”谢白玉问道。
“少主,家主要的是称霸江湖。”李澜山换了称谓。
谢白玉也明白李澜山的意思,只是这些正是他所不喜的。
“公子对那苏姑娘似乎格外用心。”李澜山神色微动道。
“只可惜似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谢白玉感慨道,想他谢白玉好歹也算是人中龙凤,此前无论到何处都不缺以身相许的女子,如今却不是甘做护花人。
“苏家乃是武林世家,与谢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若是能够结为秦晋之好,”
“李叔!”谢白玉忽然打断了李澜山的话,他知道李澜山的意思,可是他却绝不想那样做,“李叔,你去休息吧。”
“是。”李澜山略含深意地看了谢白玉一眼,转身回房了。
谢白玉独自一人坐于房中,看着那左右摇摆的烛火,心中百般思量,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世上多情总无情,有情总被无情伤,江湖之事,儿女之事。
夜半三更,寂静无声,独上高楼,望月伤怀,忽闻弦歌,辗转百回,扣人心扉。
谢白玉一路寻去,却见一白衣女子白纱遮面,拨弄着那琴弦。
曲至一半却又戛然而止,她抬头看了一眼谢白玉,翩然而去,“谢家有儿名白玉,白玉不过石中玉,玉碎终归难作玉,亡人终未雕琢玉。”
谢白玉一惊,手中白玉剑骤然出鞘,正欲拦下女子问出来历,古筝轰然炸成粉碎,几片木屑朝着谢白玉激射而去。
谢白玉一剑出手,木屑尽皆被剑气所毁,他已是认出了这等手段的来历,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低声道:“弄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