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萧飞燕,祁连山等人吃了一惊。她盯着祁连山,继续说道:“祁老大,你告诉我,身上的貂皮哪儿买来的?”
祁连山心想,“好厉害的眼!”硬着头皮说道:“这个……这个是我从一个客商那里买……买来的。”
“胡扯!”萧飞燕道:“你身上的貂皮是紫貂皮,对不对?”祁连山微微一笑,面有得意之色,随即又绷紧起来,点点头又摇摇头,甚是滑稽。
又听萧飞燕继续说道:“这紫貂是长白山极稀有的动物,它们生活在长白山腹地,平常猎户连见都难见一面,更别说捕猎了。只有少数经验丰富的猎户,才能捉到这种紫貂。”
“紫貂皮很是保暖,因为极难捕捉,所以价格很贵。据我所知,只有少数达官贵人才能穿得起这种紫貂棉衣,你一个私盐贩子,哪来的钱买得起这么贵重的貂皮呢?我想,肯定是杀人越货,抢来的吧?”
祁连山开始听她夸赞貂皮难得,还想她是识货之人。后来萧飞燕话锋一转,问他哪来的钱买的,他又脸色发白,话不敢说,脸色越发难看了。
萧飞燕转向五台山,笑眯眯的说道:“五台山军师,我看你一直把玩着一块玉石,拿出来我看看吧。”
五台山面有惧色,这是他最钟爱的一块翡翠,一直放在左袖中,闲时就拿出来把玩,不想竟被萧飞燕发现了。
他想把翡翠塞进衣袖最里面去,萧飞燕伸手猛一拉他的右臂,五台山一声惊呼,手里的翡翠玉已到了萧飞燕手中。
这翡翠浑然天成,晶莹剔透,翠绿欲滴,果然是一块不可多得好玉。萧飞燕连连赞道:“好玉,好玉!军师,这玉是从哪里来的呢?”
五台山面如土色,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祁连山喝道:“喂,军师,玉……玉……哪里来的?”一面不停地向他使眼色,五台山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自己随便编个瞎话,不可实话实说。
五台山身为军师,自然颇有些智谋。他定定神,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姑娘,这玉是我母亲临死前给我的,乃是我家世代相传的宝物。”
“哦,是么?”萧飞燕淡淡道:“你母亲死了多久了?”
五台山脸上现出悲戚的神情,道:“家母逝世已十多年了,我每每思及没能床前尽孝,都惭愧的很啊。”
“看这翡翠的成色,我估计雕琢的时间最多不过三四年的光景。你母亲既已去世十多年,难不成从土里发出来给你的不成?”
江流心中暗自佩服萧飞燕的博学多识,她武功高强,没想到涉猎的知识也很广,连紫貂产自哪里,翡翠的成色都能看出。
五台山谎话被拆穿,脸色一变,喝道:“快把翡翠还我!”
“这多半是你抢来的,我为什么要还你?”萧飞燕冷笑道,手上用力,“啵”的一声,一块美玉就成了碎片。
五台山恼羞成怒,大骂道:“小贱人,你找死么?”
萧飞燕勃然大怒,厉声道:“你这狗贼,看我不宰了你。”当啷一声,破御剑出鞘,指在五台山的胸口。五台山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
江流赶紧上前拉住萧飞燕,劝道:“飞燕,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跟他计较,咱们尽快赶路吧。”
萧飞燕甩开江流的手,道:“让开,要你多管闲事!”转向五台山,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我就饶了你性命。”
五台山一听要割他的舌头,吓得一声惨叫,连站都站不稳了,屎尿齐流,一时间臭气难当,众人纷纷掩鼻。
祁连山见事不妙,忙道:“这位女侠,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我……我……我代他向女侠赔罪。”
“哼,你要赔罪,那也好。反正你这舌头也不利索,干脆一起割掉,我就饶了你们一众狗命。”萧飞燕道。
祁连山脸色大变,心中暗骂,面前这个泼辣女子如此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大喝一声:“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剁了这两个贱民。”
众山贼干得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初时还畏惧江、萧两人的武功高强,现在听她一再折辱山寨老大和军师,早就义愤填膺,浑然不记得害怕了。
如今群情激愤,老大发话,一个小头目提着刀上来,对着萧飞燕猛砍下去。其他人也纷纷喝骂,舞刀弄枪,一起攻了上来。
萧飞燕宝剑挥动,喝道:“狗贼们,今日就成全了你们。”江流喝道:“飞燕,万万不可伤了他们……”
一语未毕,一根狼牙棒砸了下来,江流赶紧闪身避开。萧飞燕剑法凌厉绝伦,先一剑将五台山戳了个透心凉。
砍她的那个小头目被她一脚踢了出去,撞在背后的一棵树上,吐血而亡。山贼们也有几个高手,但是萧飞燕的破御剑锋利无比,是以没一名能挡得了她二剑。
但见她如蝴蝶般在人丛中穿来插去,东一刺,西一劈,瞬间便有五名山贼丧身在她的破御剑下。
江流双手乱舞,大声道:“飞燕,飞燕,不可滥杀无辜……”萧飞燕杀的眼红,哪里肯听他的,剑锋到处,戟折刀断,肢残头飞。不到片刻,山贼们已死伤惨重,五六十个人死了一半。
有些胆小怕死的开始悄悄逃跑了,祁连山虽然磕巴,但是功夫还算不错。他使一把吴钩,刚一出手,就被萧飞燕的长剑削去半截。
萧飞燕连续三剑,都间不容发被祁连山避开,不过也甚是狼狈,那珍贵的貂皮已被刺破了三四个洞。
祁连山知道大势已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两三个弟兄拖住萧飞燕的空当,大步向树林深处跑去。
萧飞燕砍死两名山贼,眼睛余光瞥见祁连山没命的逃窜,一声冷笑,纵身去追。忽的人影一闪,一个人挡在身前,正是江流。
原来江流看她见人就杀,全然不停劝阻,祁连山本已逃走,也不放过,心中很是生气,便将她拦住。
萧飞燕气道:“你拦我干甚,快些让开。”
“不让,飞燕,你杀了这么多人,该杀够了吧?”江流沉声道,“他既已逃了,就放他去吧。”
这样一耽搁,祁连山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树林中,山贼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了。
萧飞燕冷笑道:“好,你不让我杀他。那我杀了这个小子总可以吧?”说罢,走向蜷伏在树底下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