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政府军似乎有高人指点,给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从后门冲出来跑出去不到三十米,我心里忽然一阵发毛,这条街道太静了,静的不像是真的,四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一边往前跑一边开始注意四周,埃里克的眼神也凝重起来,看样子他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作为狙击手,我第一注意的地方就是周围的制高点,适合隐藏狙击手的位置,而埃里克身为突击手,他注意的是周围适合突袭的地方,一个盯着远处,一个注意身边,我们两个配合还算默契。
身后的政府军还没有追过来,我渐渐放慢速度,目光锁定在前方不到一百米的一座大楼天台,我什么都没看到,但就是感觉那里不对劲,似乎杀气很重。
前面二十米处有条小胡同,只要拐进去就可以避开那个位置,可这二十米的路和鬼门关没什么区别,我有把握避开敌人的弹道,可海蒂和记者只怕没那个速度。
眼下只能祈祷我是神经过敏,那里根本没有隐藏的狙击手,如果是在野外,我肯定不会走这条路,只要感觉不对立马就得撤,可现在无路可走,身后有更多的敌人在等着,只能往前走。
“看到前面那个胡同了吗?大家散开,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只要进去就是活路。”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那个位置,如果那里有狙击手的话,我会给他造成一股压力,让他知道我已经发现他了,如果他不是个像我这样的资深狙击手,肯定会受到影响。
听到我的话,大家立刻散开,我和埃里克在中间,海蒂和记者在两侧,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胡同跑去,眼看到了近前,连我都以为没问题了,突然一声枪响,那个位置火光一闪,终究还是开枪了,我感觉的没错,那里果然藏着狙击手。
在开枪的同时我和埃里克已经扑倒在地,可这一枪根本不是冲我们来的,那家伙似乎知道未必能打中我们,于是选择了最弱的美女记者。
随着一声惨叫,记者重重的摔倒在地,右小腿被子弹贯穿,她双手捂着腿,表情无比痛苦,这个时候如果狙击手开出第二枪她必死无疑,可奇怪的是,狙击手没有开枪,也许他是在等着我们去救人吧。
别怪我们冷血,如果倒在地上的是宝贝或者明星,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会冲过去,可这位战地记者实在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和埃里克不可能顶着狙击手的枪口去救她,对此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别说我们,就连海蒂也没有冲过去救人,看来她们的友情还没有好到可以拿命来换的地步。
美女记者痛苦的shen吟着,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渴望,但是很抱歉,我绝不会为了她冒险,边上的埃里克叹了口气,悄悄拔出了手枪,看样子是想结束她的痛苦。
这是我们唯一能帮忙的,比起落在政府军手里,这是最好的结局。
但她似乎没有放弃自己,见我们不愿想救,便自己一点点向我们爬来,如果我是狙击手这时候肯定会一枪结果这个被同伴放弃的人,但狙击手依然没有开枪。
我觉得有点奇怪,便躲在胡同口,身体贴着墙壁向外探出一只眼睛,向狙击手的位置看去,结果看到了一阵闪烁的亮光,就在狙击手的位置,我脸色一喜,那是灯语,意思是让我们速撤。
“怎么会这样?难道狙击手被人干掉了?可这里没有我们自己人啊!”我心中一阵疑惑,考虑再三还是不能相信他,万一是个圈套呢,要是我过去救人,他反手给我一枪,我找谁说理去。
就在这时,政府军士兵从那家店铺冲了出来,相隔不到一百米,有个眼尖的立马发现了往前爬的记者,指着这边大叫一声,其他人端着ak一边射击一边向我们冲来。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狙击手这个时候竟然开枪了,随着一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政府军额头暴起一团血花,整个人砰然倒地。
“这什么情况,打偏了?”埃里克满脸疑惑。
“不,有人在帮我们!”这下我确定刚才的灯语不是圈套,的确有人替我们干掉了狙击手,而且还在掩护我们撤退。
没有狙击手的威胁,我一个箭步冲出去,飞奔到记者身旁,伸手把她提起来扛在肩膀上撒腿就跑,虽然我是来救她的,但能不能活着要看运气,后面的政府军士兵正在射击,我扛着她走也是为了替我的后背挡子弹。
幸运的是,并没有子弹打中她,这要感谢那位掩护我们的朋友,他的枪法一点都不比狙击手差,一把狙击枪就压的数十个敌人不敢上前,正因如此,我才顺利的把人救了回来。
海蒂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连忙上前把伤口缠住,只是为了止血,只要血不流干就死不了。
我们没时间在这儿耗,把伤口勒紧之后,埃里克背着记者,我们快速向胡同深处跑去,这时候那位帮我们的朋友似乎也撤了,政府军全部冲进胡同,从身后追了上来。
一口气跑出胡同口,来到一座小广场,我四下看看,前面不远有座被炮轰的废楼,看起来还是座标志性建筑,有体育馆那么大,只可惜被炮弹炸成了废墟,应该是白天武力驱散示威者的时候炸的。
“暂时先去那里避避!”我指了指废楼,然后大步跑过去。
埃里克紧随其后,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暂时只能听我的。
我本打算现在里面找个地方躲到天亮,那些示威者明天肯定还会捣乱,到时候我们就趁乱离开,可万万没想到,我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就是记者腿上的枪伤。
一路上,伤口渗出的血迹成了找到我们最直接的线索,刚到大楼里,屁股还没坐稳,政府军就顺着血迹找到这里,而且这次来的人数更多,支援过来的政府军足有两百多人,从广场右侧的街道上蜂拥而来,步战车紧随其后,看这架势是要包围我们。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躲在这儿?”埃里克奇怪的问道。
我也搞不明白这个问题,可当我回头看到记者滴血的裤腿时,一切都明白了。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政府军正在向这边靠拢,我们得在合围之前逃出去离开这片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