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的速度很快,纵身跳过医院的围墙,闪进后面的一条小胡同,我在身后紧追不舍,我本来就擅长夜战,而且体能是我的强项,那家伙虽然全力奔跑,但始终没有把我甩掉。
他对这边的地形貌似很熟悉,在小胡同里左右穿插,轻车熟路,而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只能紧紧咬着他不放,一秒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否则转个圈我就跟丢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记得至少穿过了四条大街,连我这种体能都觉得有点吃力,他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前面已经走出了繁华地带,是条修在树林里的小路,幽长而深邃,夜风吹动两边的树叶哗哗作响,竟有一丝恐怖的感觉。
我与他相差不过十米,这里没有人烟,我打算在这个地方跟他做个了断,于是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扑过去,可是万万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有多余的体力,也突然加速,向着小路的尽头狂奔。
我憋足一口气也不知道追出多远,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到了教廷门口,这个地方来了好几次再熟悉不过,正是罗马圣彼得大教堂。
由于最近的连续两次杀人事件闹得人心惶惶,教堂早早关闭了大门,院中也看不到神职人员,他们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生怕惹祸上身。
我追到这里那家伙就不见了,十有八九是进了教堂,但是我跟他相距不远,不应该消失的这么快啊。
正在我琢磨着要不要进去搜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影在大厅门前闪过,奔着后院去了。
我目光蓦然一变,为了抓住凶手顾不得那么多了,小跑几步,纵身跃起,双手抓住围墙上沿,翻身跃入教堂之内,落地之后顺势翻滚一圈,几乎没发出什么身影,然后整个人像狸猫一样,闪身冲入黑暗,几个闪烁便到了教堂后厅。
我蹲在黑暗中来回巡视,很快就发现那道黑影,轻手轻脚的走到一处亮着灯的阁楼前面,我紧跟着过去,可到了近前忽然发现那人不见了,我抬头看了一眼,正是宗教裁决所。
我站在外面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暗想,“难道那家伙真的是宗教裁决所的人?”一边想着一边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结果发现大门没关,留了拳头大小的缝,但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人,看样子那家伙是真的进去了,否则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我该不该冲进去把他抓住?心里不断的做着思想斗争,后来把心一横,既然都追到这儿了,难道任由他逃走?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想到这里,我上前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里面很大,灯火通明,我环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但直觉告诉我这里相当危险。
手里握着刀,我全神戒备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转过大厅的拐角,里面是个休息室,房门同样没关,我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把匕首横在胸前防止敌人突袭,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休息室。
忽然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由于灯都亮着,我一眼就认出躺在沙发上的正是枢机大主教赫尔顿。
宗教裁决所归他管理,出现在这儿不足为奇,但这个时间又是独自在这儿,就有点不符合常理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让我惴惴不安。
我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握着刀走了过去,我没有怀疑他是那个黑衣人,因为赫尔顿已经是个老头,那家伙没这么老,而且体型身高都不一样,可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感觉随着靠近赫尔顿越发的强烈。
“大主教?大主教?”我弯下腰轻轻叫了两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近前,伸手推了他一把,竟然还是没反应。
忽然间,我脸色大变,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我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这老家伙……没气了,他竟然死了?
一时间我愣在原地,心里满是震惊,堂堂枢机大主教竟然死在了高手如云的宗教裁决所,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喂,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了我一跳,让我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立马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转身一看,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宗教裁决所的第一高手索恩,他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还没等我说话,他眼神一转,看到了倒在沙发上的赫尔顿,目光骤然一凝,上前一步道:“大主教,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赫尔顿没反应,他瞥了我一眼,快步走到近前,伸手去推赫尔顿,“大主教,你怎么了?”结果还是没有回应。
索恩很快发现情况不对,紧紧皱眉,蹲下身去摸赫尔顿的颈动脉,这一模之下,跟我的反应差不多,整个人猛然弹起,然后愤怒的转过头,双眼几欲喷火,对我怒目而视,指着我的鼻子,怒道:“你……是你……是你杀了大主教。”
“不,我没杀人,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连忙解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家伙的身份太特殊,我背不起这个黑锅。
“敢做不敢当,你深夜潜入宗教裁决所,就是心怀不轨,被我抓个正着,还有什么好说的。”索恩气的暴跳如雷,怒火中烧,每个字都是吼出来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我阴沉着脸冷声问道。
“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废话少说,小子,今天谁都救不了你,受死吧!”索恩一句话没说完,一拳直接轰了过来。
我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风到了近前,我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胸口,然后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砰地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刚刚落地,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哇的一下喷了出来。
“王八蛋!”我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张嘴吐出一口血沫,然后挣扎着爬起来,结果还没等起身,又是一阵劲风袭来,我根本无从躲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又飞了出去,这次直接飞出了房门,噼里啪啦接连撞倒一片桌椅,花瓶,水杯,还有几件艺术品碎了一地,我满脸是血的倒在碎片之中,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