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叙拿出锦囊中的龙涎香,粗略看去有自己拇指大小,显然也是经过了加工,外表很光滑,像块玉石一样。
他前世看过一点小科普,颜色越淡,无限趋近白色的,就越香越珍贵。
现在手上这么一段就是白色的,质量也很轻,可以说是极品了。
他虽然不懂这货到底价值如何,但也知道弥足珍贵。
把玩一下后,郭天叙对沈卿怜颔首微笑道:“那我替夫人们谢谢沈小姐了!”
沈卿怜一愣,为什么郭天叙说的是夫人们?
郭天叙没管他怎么想,而是喊过锦衣卫:“把这个玩意送给夫人,找匠人分成四块,让夫人们随身佩戴,对身体有些益处!”
锦衣卫恭敬的接过锦囊,匆匆下去了。
沈卿怜才恍然,原来郭天叙准备四位夫人一人一点,真是好公平。
“若元帅多几位夫人,这么一点怕是不够分的!”
郭天叙笑笑,甩了甩衣袖道:“多少都要分,好了沈小姐,这么厚重的礼物,我收下了,对于行商,郭某也是很支持的,只是我部境内也不曾断绝商旅,还要怎么合作?”
郭天叙也准备进入正题了,刚才他把玩龙涎香的时候,脑子却是在飞快转动。
无商不奸也好,无奸不商也罢,他不相信沈卿怜看自己挨了一顿板子,就有意思和自己深度合作赚钱。
那就必然有所求,还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
难道看上自己了?
当然不可能,自己虽说四位夫人个个美艳如画,又与自己恩爱非常,那也是慢慢相处积累出的深厚感情。
沈卿怜以一女子之身在外行商,三教九流,商贾巨富、达官贵人肯定见过不少。
郭天叙还没自恋到想当然认为自己风华绝代,行走的荷尔蒙。
中华大地,地大物博,不分南北,无问西东,都有商人的影子,他们是特殊的存在。
士农工商,他们排最后一位,社会地位不高,但他们承担着这片大地的物资流通职责,就是战时群雄割据,大多也不会禁商旅往来,这是成规。
因为很多需要的物品,都需要商人代为转达。
就是稍微有些操守的山贼,都会控制对商人的掳掠。
为什么吕蒙扮作行商白衣渡江,偷袭了荆州,杀了关羽,做到了魏国所有名将都做不到的事,却被讽刺为东吴鼠辈?
不仅仅是背刺盟友,这一点虽说也是难堪至极,但用些什么诸如乱世没有真正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之类的理由,还能多少粉饰一下。
更关键就是因为他破坏了千百年的战争规矩,让人不齿,鼠辈之名一点都不冤枉这贼子。
“郭元帅,或许你不信,但我觉得未来天下之主,并非韩宋朝廷的小明王或者刘福通将军,或许就诞生在这江南之地!”
“我沈家世代经商,您说我们投机取巧也好,攀龙附凤也好,我们生意人只想认认真真的把生意做大,既要投资财货,又要寻靠君主!”
“说是合作,不若说,我沈家想攀附一位天下英主!”
沈卿怜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李善长和郭天叙惊愕的对视一眼,这女子好魄力,也好眼光。
说话这么直白,也不拐弯抹角,颇有女中豪杰的风度。
郭天叙更有兴趣了:“哦,看来沈小姐对天下之事已然有所了解,但据我所知,吴家一向支持的张士诚,难道是想把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
“嗯,或者说,这叫狡兔三窟?”
郭天叙话里多少有些讽刺,他倒不是不给这位美丽的小姐面子,而是想试试这位沈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时代还没有鸡蛋放不同篮子这种俗语,沈卿怜细品了下,眼睛一亮,对于郭天叙的比喻感觉很是欣赏。
对于话里略带讽刺,她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悦。
“是矣,我大伯与诚王多有来往,而我二伯却觉得集庆的朱元璋,额,郭元帅恕民女冒昧,朱部虽说还是您名义上的下属,实则等同独立,民女这么说,您不会不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