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娆闻言,冰冷的目光就投在了传嬷嬷身上,这个传嬷嬷果然不是个善茬,只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不像钱氏只会大吼大叫。
而传嬷嬷感受到钰娆的目光,偷眼看去,然感觉那清冽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有种让人舞所遁形的能力,这样的感知让她有些害怕,更让她害怕的是,这样的目光竟然出自一个小女孩那里。
“哼,传嬷嬷倒是衷心,一心只关注主子的动向呢。”钰娆冷眼旁观之下,这传嬷嬷真是钱氏身边的一条狗。
“表小姐这样说就折煞老奴了,老奴那是一心一意的为了主子办事,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啊。”
表衷心,钰娆最不屑,口蜜腹剑的人多了去了,钰娆只相信感觉,只会用心去看,去分析,从不会相信他们三言两语的表述。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奴才,还想知道主子的动向?可是想做主子的主了?”
传嬷嬷听到钰娆冷言质问,察觉到自己太心急了,恐怕有所泄露,赶紧说道:“我也是担心少爷身体,少爷没有预兆的突然要闭关,难免让人怀疑是得了疾病?”
听说李仁季可能生了病,钱氏自然着急:“什么?你说可能我的季儿生病了,生病怎么能不让母亲去看呢?”这个传嬷嬷果然厉害,知道钱氏的弱点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她扎起来。钰娆岂能让李仁季的心思白费,于是怒道:“胡说八道!表哥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竟然敢咒他?表哥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的就会生病?要说表哥天资聪颖,日后是有大作为的,没准是有什么要事要做,不便被那些杂事打扰,所以才闭关,不理外头的是非。”既然钱氏在意李仁季,钰娆也投机所好。果然,钱氏听了钰娆这么说,也觉得钰娆说的甚对,虽然她不喜欢钰娆,可是并不见得,她就喜欢听人家咒他儿子。于是对着传嬷嬷嗔道:“你看你,我的季儿许是有什么大事要做,上次编译稿不也不让打扰?你怎么说他生病了?”钰娆见钱氏不在乎闹,也跟着说道:“舅母也知道,表哥如今有了差事,不比那些闲人,自然公务繁忙。”传嬷嬷虽然心中有不愿意,但是却碍于钱氏不敢再提,于是说道:“是,老奴有口无心口无遮拦了,只是,老奴也是听人说,季公子在表小姐那里呆了阵子,两个人不知道私下里说了什么,季公子出来就下了这样的命令了。”传嬷嬷装作好不在意的说出来,却让钰娆心里一惊,当时她确实和李仁季说了悄悄话,而李仁季要交代的事情也不敢让旁人知道,所以还秉退了了旁人,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确实是一大禁忌,钰娆平时尽量避免,没想到却还是毁在这一招上,让这个传嬷嬷钻了孔子。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果然,钱氏听到,眉头紧皱,看钰娆的目光更加不善,冷冷的说道:“今日你单独和我季儿说了话,还秉退了旁人,只留你俩,孤男寡女的,你们都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钱氏虽然没说,钰娆却觉得她似乎在质问自己,你可懂礼义廉耻?
钰娆一惊,这是要编排自己失了闺誉的意思么!
不知道为何,钰娆想到的就是这二字,不由的想起前世,前世的自己和高志远之所以成了婚,那就是当年,两个人私会被人发现,为了闺誉,她父亲不得已才将她下嫁于高志远,蒋伯均那时候一心也是想用自己的嫡女为自己谋个好出路的,可惜钰娆却毁了他这步棋,所以钰娆嫁过去之后,高志远对她很冷淡。
当年,那是高志远只是苦寒学子,所以他们私会被发现,钰娆也是占了正妻一位,当然还有高志远当时虚情假意的明志,但是如果是现在,若是闺誉有损,钰娆不敢设想,闺誉影响下,还能有个多好的归宿。
这简直是在诋毁自己,于是冷笑着说道:“这话说的甚是不妥吧,若真是屏退了旁人,私下里说话,可还会有人知道?这种有辱闺誉的话,可是不要随便说的好,若真是有人敢如此胡言乱语在被我听到,我可不会轻饶。”
说完,钰娆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只剩下错愕不已的钱氏,没想到前面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称呼舅母,后面就如果冷然无情,而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不说,竟然有种上位者才有的俯视的姿态,看的钱氏一愣,这个钰娆竟然有种上位者才有的冷然,让她不由的心里一抖。
“这个丫头邪得很,以后不要再招惹她。”不知道为何,这样的钰娆让钱氏有种害怕的感觉,想来要不是传嬷嬷的传话,也不会弄成这样,而这个钰娆还是老夫人看好的自己的儿媳妇,这?这让她以后如何是好?
孙媛已经一大早就赶回去了,她这样不会得罪了国公老夫人以后又得罪了儿子,最后得不偿失吧?
钱氏这样想着,整个人都忐忑不安的,不由得又吩咐传嬷嬷去国公老夫人那里打听下情况。
钰娆离开了钱氏,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出了府,她现在虽说在国公府做客,可是却比起蒋府好了一点,就是可以随意出府,特别是前段时间,让她可以和母亲陪嫁的掌柜的联络上之后,钰娆就决定,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要想自己靠得住,还得银子足够多。
马车行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兵荒马乱的叫嚷声,钰娆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望过去,只见巡城的官兵正在挨个询问着,情形好像是在追捕什么人。
那些官兵看到钰娆的车轿,虽然碍于马车上的徽记,却仍旧有板有眼的查问了一番,待离开之后,春侨还在和钰娆嘀咕着:“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惊动了这么多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