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一战进行的似乎太过顺利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天心宗几乎没有做什么像样的抵抗,完完全全跟计划的一样,就这么被轻松的击破了,这不寻常。”
司空望笑了,他不禁嘲弄道:“连太极都被你斩了,你还想要什么样的抵抗?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外面是如何吹捧你那一剑风采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我在扬州当医生的那一年,很喜欢去听一个陈先生说,他是一个落魄的秀才,家里穷,又数次落第,后来便去天桥下说,讲的不错,很受欢迎,便以此为生。”
“但听得多了,我也知道了一些门道。说人编的故事,都免不得一阵吹嘘,惊天动地、包罗万象之类的词那是一个信手拈来,总之就是吹的越神乎其技越好。但他们其实用的都是一种手法,叫做夸张。”
墨君不禁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在扬州的那阵子,是他一生中最轻松、最愉快的时刻。
“而我不过就是出了一剑罢了……”随后墨君眨了眨眼,一时有些黯然:“只可惜,那一剑我再也使不出来了。”
“为什么?”司空望好奇道。
“我知道天心宗有太极,为此而准备了那一剑。”
墨君轻轻抚摸着身边的踏雪,语气绵延而悠长,仿佛陷入了梦境一般:“其实我心里没底,这只是一次搏命,但我想试试。”
“我不为功名,不为利禄,更不为尔虞我诈。只因我在无色境停留太久、太久了……这一战,只为了一窥太极!”
“那晚,我见到了柳千重的那俯瞰一切的身姿,那是凌驾在无色之上的太极,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太极……”
“因此,我才使得出那一剑。”
墨君静静地放下踏雪,长叹一声:“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司空望一愣,随后陷入了沉默。
他明白墨君所说的不会再有第二次是什么意思,那并不是说再也不会见到太极,而是指即使再次见到太极,他的心境也不一样了。
“扯远了,说回正事……”墨君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似乎不愿意去回想起那天的事。
接着,他又从一个方形盒子里取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石,摆在桌案上。纵观这玉石,方圆约四寸,上纽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雄狮,张牙舞爪。
“这是?”司空望一愣,这玩意的造型,跟每个朝代的传国玉玺有些像,制造此物者,其心可诛。
“天心印。”墨君拍了拍这玉石,神色肃穆:“这是从柳千重的房里搜出来的,据说这是天心宗的圣物,而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很可能与那柳万里发生的变故有关,但现在我依旧毫无头绪。”
司空望闻言皱起了眉头,那柳万里,确实有些古怪。
两人陷入了一段沉默。
“天心宗虽灭,但仍有残党,此物至关重要,他们定不会就此罢休。”墨君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意在提醒司空望,天心宗绝非表面的那么简单。
司空望一惊,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
“那个在故事中从来没有露面,但却一直在被提起的人……”
墨君对上了司空望震惊的目光,眼神凛冽,口中念出了一个名字。
“不动明王。”
帐外,夜色如水,微风清凉,满月高挂。
远方的山崖上,一声狼啸,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