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仙尊,不,应当叫你珈蓝神君。因为你,夙阡背负了一辈子的骂名,今日也该有个说法了。”
“珈蓝神君?”因东海异动而匆匆赶到的天帝惊讶的看向北漠仙尊。
“呵。。呵。。”他绝望的后退两步,笑声阴鸷的让人心寒,怀中的女子因他鲜血的供养而面色红润,但即便如此,没有灵魂的她也不过是个躯壳罢了。。。上天不公、上天不眷,他将女子轻轻放到一旁,倏然抬头,目光阴狠的看向白月溪。
“你要为他报仇?所以你把我最后的希望彻底的毁灭了。”
“你的算计很好,魔神之力加主杀的命格,只要开启海魂便可以混乱时空,届时,西洛回来了,他也回来了,可是那样的他们是真的吗?望梅止渴罢了。”白月溪缓缓向他走去,紫色雾气好似与她融为了一体,随着她的步子移动着,见她手中光束一晃,追云立现。
“那日你出现在我的梦境,说可以了却我的心愿,可知我也心动过。”她腾空而行,犹如步履平地,步步生莲让人不禁又想起玄海那日的情形。
“月溪。。。”原来她并没有忘记肖歌,泉瀛喃喃自语,此时的她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但是他不会喜欢我这样做的。”她摇头苦笑,转而看向天帝。
“主杀命格的恐慌源于创世之时苑洛神女的陨落,她死前的诅咒唤起了世间污秽,污秽成魔、化妖,神界几乎濒临崩溃,之后,世人便称她为魔神,而她的主杀命格也被视为不祥,但凡有主杀命格之人降生皆被认为是魔神的轮转而予以扼杀。我是幸运的,夙阡保护了我,可是,阴差阳错,他却要背负着原本属于我的骂名。他犯过错,毁天灭地的罪行,也让他尝尽了苦头,为了弥补罪过,他尽其心力扫平虚空中的所有邪物怨魂,用他自己的神魂为我洗涤戾气,倘若这些还不够的话,那今日,我便代他为世间扫除祸患,以此正名。”说完,追云破风,剑尖直指北漠仙尊。
“祸患?”天帝凝眉。
却是北漠仙尊仰天大笑,他回头看了一眼好似睡着的女子,一滴泪自眼角滴落。
“白月溪,是我小看了你,他眼中的你纯粹、愚钝,他错了,我也错了。”
“你们都没错,纯粹不敢说,愚钝却是事实,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你的神力侵入我的梦境却是唤起了他留在我梦境中的一抹神识,虽然不过是记忆的片段,可是也足够我了解主杀命格的缘起,以及夜神殿时他未雨绸缪而苦心钻研的古老术法,其中之一方才已经派上了用场,可巧,与你教给我的那个开启术语恰是一正一反。”
“所以,你这欲擒故纵的伎俩是为了看我从失望变成绝望?”
白月溪眸子一紧:“是为了你身上的昆仑镜。”
所有人惊住了。北漠仙尊眸子中的阴寒之色更甚:“你竟什么都知道了。”
“是,倘若我不如此,你怎会将神力倾注到昆仑镜上,你若不将神力倾注的话,凭我现今的力量又怎是你的敌手。而你,自一开始就盘算好了一切,你恨这个世界,淌是海魂也不能让西洛重生的话,那你就会用昆仑镜吸附海魂所释放出的一切,转而投与六界,届时,便是无数的生灵为你的西洛陪葬,我可是有说错的地方?”
北漠仙尊摇头苦笑,突然,神色一凛,周身泛起蓝色光晕,右手祭出一炳剑戟,以神力冲进海魂,向着白月溪刺去。
“月溪。”泉瀛想冲抵海魂,却是被震出老远,天帝与众仙合力竟也毫无办法。
“海魂是盘古神魂所化,神力之外的力量都难以靠近。”有星君说道。
天帝显然还想再试试,一只苍老的手拦住了他,天帝侧目,却见天枢老星君摇头,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雨娥在下面看着,急的直跺脚,天帝都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啊。
。。。。
紫色雾气缭绕,将两人环抱其中,外面之人只能看到里面电光闪现,空中火龙盘旋,泉瀛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便观测着火龙,火龙强劲她便无事。
若是单凭招式,她自是无法招架,比拼神力才勉强与他平手,被他击了一掌之后,她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我虽往昆仑镜中注入神力,可是对付你也是足矣。”剑戟刺来,她晃一躲闪,剑戟擦着她的胳膊刺了过去,衣服划破,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印。
他攻势强烈,她却不停的躲闪着,哪怕已经遍体鳞伤,却是依旧不慌不乱。
她的淡定让他有些心慌。
“你。。。”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双眼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难道说。。。”他面色一滞,掉头向外冲,却是不知为何,无论走到哪,这团雾气就是跟随着他,甩都甩不掉。
“神之死契,你我出不去了。”白月溪抱着手臂看着他。
“原来你早已抱着这样的心思,将我诓骗到海魂中,竟是想与我同归于尽?”
“想要诓骗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好在,我做到了。”她抬手抹掉嘴边鲜血,继续说道:“待到日出时分,你我都将被海魂吞噬,自此,世间无神,我想,阡阡也会为我高兴的。”
“疯了,你疯了,我还不能死,西洛还等着我,我们还要一同建造属于我们的家园,一起种下她最爱的茉莉,我不能死。”他的眼睛充斥着红血丝,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如此看上去异常的惊悚。
他似疯了般,向她扑去,剑戟穿透胸膛,鲜血染红了前襟,她躺在地上侧头看着拂晓的第一缕光,一切都安静了,终于安静了,她好似看到了师父那焦急的神色,还有雨娥,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心心念念的那张面孔好似就在眼前,她缓缓伸出手,多想再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哪怕一分钟也好。
有什么在流逝,北漠仙尊看着自己立时要消失的手放声嘶吼。
“月溪,月溪,你别吓我,你出来啊。”雨娥吓得浑身发抖,扯着泉瀛不知该如何是好。“师尊,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雨娥的哭泣,泉瀛何尝心中不急,紫色雾气逐然变淡,她就那般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
月溪。。。他攥紧拳头,熟悉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