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因贾瑜临行作别辗转半宿临近天明才有了些困意,没等完全睡下就听外面人声嘈杂脚步凌乱,心道可能出了乱子便直接起了。
“现在什么时辰?”
“刚过卯时,”紫鹃上前侍候黛玉穿衣,想及刚刚听到隔壁宝玉房里的动静眉头皱起,“姑娘,外头怕是闹了事儿了。”
贾瑜昨儿刚过来作别今儿一大早就出了事儿,想来跟贾瑜脱不开干系,黛玉心下担忧穿好衣服就要去正院探探情况,人刚出门王嬷嬷就将人拦了下来。
“姑娘慢着,”王嬷嬷进了屋直接将门插上,“外头事杂和咱们扯不上干系,这时候不好出去。”
黛玉目露担忧,王嬷嬷怕人着急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
原来是昨晚半夜子时贾瑜去荣禧堂叫门,号嗓好大一会儿生生将贾政叫了起来,进屋之后不知说了什么贾政发了好大火气,先是将王夫人叫醒又把王熙凤叫了去。
几人不知道商量了什么大早将府里有头有脸的奴才都召集到荣禧堂,说了小半个时候后又派人去东府叫了贾珍。
贾珍过来后不久又将宝玉拉了过去,事情闹得大老太太听到了动静怕宝玉受责难叫人搀着也去了荣禧堂。
贾母去了贾赦邢夫人也坐不住了,一连串下来两府能主事儿的人都去了荣禧堂。
“现府里大小主子都在那边站着,姑娘去前院见不着人也是白跑一趟。”
“再者说这样的事儿只有躲着的道理哪儿有特意过去凑的理儿,咱们去了也只是叫人不喜。”
黛玉又打听了迎春三姐妹,听王嬷嬷说三人房里也早有了动静但都装着无事不开门才消了出门的心。
过了半晌外面没了动静黛玉没叫人跟着出了门,宝玉被人叫去荣禧堂屋里只剩守夜的袭人等着,黛玉过去安慰几句去了贾瑜住处。
贾瑜屋子没锁,黛玉进了屋点上灯才看贾瑜被褥整齐叠着不像睡过的样子。
不像宝玉身边人不断,贾瑜向来不用人守夜,晴雯几个都是辰时过来伺候,赶上贾瑜一整天在外头闲逛这屋的丫头几乎不用过来。
府里对下人不算苛刻,没事儿的四处走动说话是常事。
黛玉坐到桌前,桌上有封信,是写给老太太的,估摸着是说这次出门的事儿。
待人知道贾瑜没跟人说就离了京估计又是一场闹腾,黛玉想想贾瑜又想想宝玉微微叹息。
现在外头乱得很,这信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送到老太太手上,他走得这样急,临行却还不忘给宝玉找晦气。
黛玉看着信乱想一通回过神来外面已经重新热闹起来,被人看见她过来不好,黛玉又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转身离开。
贾家那边鸡飞狗跳贾瑜这边已经踏上了去扬州的客船。
以往没出过门总觉得古代交通不便,真上了船才发现是他目光过于狭隘,交通比不上后世高铁飞机也能算得上是安全方便。
至少周平定的客船沿着大运河途径沧州、济宁、徐州、宿迁等地一路南下期间没任何意外。
周平是倪二介绍的盐贩子,行船一个多月贾瑜和其逐渐熟络起来对于扬州的形式多少有了些了解。
越了解才越知道林如海这官儿不好干。
盐课是国征收的大头,而两淮盐区几乎占据了全国盐课的一半以上,作为两淮盐区的负责人林如海压力可想而知会有多大,干得好是不负皇恩,一旦干得不好将会影响朝廷全年的收入。
扬州是两淮盐商的主要活动场地,贾瑜听周平形容才知京城显贵虽多却远不如扬州奢华,几十上百两银子放大盐商手上不过是扔河里听个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