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青木只是北海株式会社下属公司的一名华夏语翻译,被公司派出打前站的。原本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初来平亭那几天,还是规规矩矩不敢乱来的,可莫名其妙被人捧着、抬着,时间一长,就忘乎所以目空一切,把自个当做了上国来使。
“劈里啪啦”十几个大嘴巴没把他打醒,却逼出了他的戾气。青木见吴越背对着他,眼中泛着凶光,弯腰伸手摸起一片碎了半边的盘子,恶狠狠向吴越颈脖削去。
瓷盘子的断面比刀口还锋利,这下要是砍上了,绝对血溅五步,伏尸当场。
没人想到,青木会如此凶悍。
来不及阻止,来不及提醒,甚至来不及惊叫一声。看着即将发生的悲剧,王国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猪、狗,手机还给你……”
吴越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危险,拿着手机一举,说来也奇怪,恰好挡住了破盘子。
“哐当”破盘子粉碎。
“喀嚓”手机成了垃圾。
“哎哟——”
青木捏着手掌,痛的在包厢里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边甩手跳脚。
咋啦,这个小日本跳大神?
旁观者堵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下,又被青木的怪样逗笑了。
“猪、狗,你的手机。”
吴越捏着剩下的一点手机外壳,拉过眼镜的手,把碎片放在他手心,帮他合上手掌。
“坏了不能赖我吧,问你日本主子去要赔偿。”
上个月才买的手机,九千多啊。眼镜心疼的差点哭出来,不过和青木相比,手机还是小事,万一青木有个什么闪失,他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在招商局的饭碗。
“青木先生,怎么了?”
眼镜赶紧询问。
“医院,我的,要去医院。”
青木把右手掌举到眼镜鼻子下边。
青木练杂技的?右手食指、中指居然贴在了手背上。眼镜一愣,一想,吓了一跳,妈呀,手指断了!
青木也很纳闷,他是空手道六段,能砸碎好几块混泥土砖的手,怎么会被一只手机撞断两根手指?
吴越指着椅子手一招,一个保安立马搬来,刚坐下,薛小山一支烟敬了上来,接了,“喀嚓”,猴子打火机点了送到嘴边。
“呼——”吴越吐了一口烟,回头问:“报警了吗?”
“报了,一听是外国人闹事,警察马上就到。”
“够迅速嘛。”吴越笑了笑。
王国生挤过来,心有余悸道:“吴大,刚才真险啊。”
“不险,不险。”吴越摸出烟给了王国生一支,又吩咐保安,“给王教导员搬张椅子过来。”
旁人看来的惊险万分,不过是吴越的一个障眼法:他反手向后,先是捏碎手机,接着打碎盘子,最后屈指用指关节生生撞断青木两根手指。
神不知鬼不觉断你两根手指,错的却还是你,这就是吴越的本事。没有高速摄像机当场拍摄,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揭晓。
“这位同志,能不能让一让。青木先生要去医院。”
眼镜低声下气,跟挡在包厢门口的吴越打商量。
“等警察来,录完口供再走。”
“这位同志,青木先生伤很重。这样吧,我代表他向你道歉?”
“等你什么时候改了国籍再来代表。”吴越眼睛也没瞄眼镜一下,“他调戏服务员,殴打保安,还两次袭击我。对了,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那只手机,只怕送医院就是我喽。”
“这位同志,你讲点理好不好。你不是没事吗?”一提起手机,眼镜气就来了。
“笑话!按你的逻辑,我就该受伤让你日本主子开心了,这才叫讲理?”吴越脚尖往旁边一点,“一边老实凉快去。要不是看在同为平亭人的份上,我早把你收拾了。”
“对,揍他!”
“不认祖宗的猪狗东西。”
旁观者群情汹涌,眼镜看势头不妙,缩了回去,暂时也顾不上青木了。
“看啥热闹呢,该干嘛干嘛去。谁报警的,那个日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