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依靠在床头,睁着眼睛看着前方,但他的眼底只有一片黑暗。
到底是自己的爱人,乔真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少爷,吃一点晚饭好吗?”
“滚!”安昭暴戾的从床头柜上随意拿着什么东西往乔真的方向丢过去。“离开我的房间,你听得懂人话吗?!”
乔真抬手揉了揉鼻子,心里的吐槽没有断过。她听不懂人话,她本来就是居居,为什么要听得懂人话?但爱人失去记忆,她也不会跟傻白甜似的以为安昭能对她有点隐约情愫,毕竟系统有多坑,她心知肚明。
“好的少爷,我迟点再送晚饭过来。”她把地上的狼藉还有床头柜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这才离开。
晚上十点的时候,她估计安昭应该在饿肚子,所以她煮了点粥端进去,粥香弥漫在卧室里,安昭的脑袋偏了偏,“谁?”
乔真把粥还有小菜放在床头柜上,“少爷,是我,给您送晚饭了。”
安昭跟个大爷似的软趴趴的倚在床头,他偏头看向乔真的方向,“喂我。”
“好的。”乔真轻快的一声应下,她用勺子舀粥,等粥冷以后才喂到安昭的嘴边,她极尽耐心,“啊——”
安昭后知后觉的张开嘴,一口温度适宜还伴着酱菜的白粥塞进嘴里,他细嚼慢咽,比之前要平和许多。
只是暂时的状态而已。
一碗粥还没有见底,安昭又控制不住的发脾气,他忍气吞声的从床头柜拿起一只水杯,在乔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砸过去,“滚!给我滚!”
水杯正好砸到乔真的胳膊,她心里半是气愤半是心疼。“好,那我先出去,少爷,您好好休息。”
乔真出去忙碌,“妈,夜里要不要给少爷送夜宵?”
乔妈妈用棉签沾着擦拭着乔真受伤的胳膊,“妈给少爷送去,你明天还要上课呢,胳膊疼可怎么办?”
乔真晃了晃胳膊,无所谓的说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着呢,还是我去送吧,您明天还有打扫卫生,尽量避开少爷。”
乔妈妈叹了口气,她小声的与乔真说着话,“先生在太太去世以后,天天忙着工作,连带着对少爷也不管不顾的,要是先生能多关心一下少爷,少爷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让我这个做保姆的都觉得心疼。”
乔真把手搭在乔妈妈的胳膊上,安慰:“妈,还有我们啊。”
乔妈妈摇着头浅淡的笑了,“真真很善良,妈妈把你教的很好。”
“嗯!”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乔真端着牛奶与面包去安昭的卧室,却发现安昭不在卧室,这可把她吓到,她把食物放在柜子上,转身挨个房间去寻找。
最后是在三楼储物柜里找到蜷缩的安昭,她叹了口气,弯腰把安昭抱起来。兴许是破坏他的睡姿,他又往乔真怀里拱了拱。
安昭很轻,有多轻呢?抱起来仿佛只有一把骨头,明明是十六岁的少年,也比乔真高一个脑袋,但就是很轻啊。轻的让乔真心疼,她动作不自觉的轻柔许多,直到把他放在软绵的大床上,才发现被子湿了一大摊。
乔真把潮湿的被子换掉,换了床薄被,现在是入秋之际,天气还是有些燥热,晚上虽然有些凉,但盖个薄被足够了。
她正要端着食物离开,一只瘦的只剩骨头的手拉住她,“你来做什么?”
安昭的声音其实是很低沉的,还带着一些嘶哑,在最好的年纪却要承担不美好的一切,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
“我来给少爷送夜宵。”
“是什么?”他的眼神很空洞,声音也很平稳,平稳到没有任何起伏,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枯寂。
乔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面包还有牛奶。”
“放旁边。”安昭很简略的吩咐,他又往薄被里缩了缩。
乔真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少爷,您拿的时候小心。”
卧室里只剩两道交错的呼吸声,乔真知道他不想应声,便轻手轻脚的离开,顺便把房门留条缝儿,也好观察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