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凌朗习惯性地想伸伸懒腰,双手刚伸出一半,才想起身边有人。他转头看到孔庆燕正侧身而躺,背对着自己,那光洁的背上,还有着昨晚两人缠绵时,残留下的淡淡红色抓痕,但似乎并没有被惊醒。
一夜癫狂,虽然都是彼此的第一次,但是修行者的体质,在这方面上,同样异于常人,酣战良久方休,也难免觉得精力疲累。
想起昨晚像头野豹一样,洋溢的热情,差点要淹没了自己的孔庆燕,凌朗不自觉地揉了揉后腰,心想着,以后还得多锻炼锻炼啊。
凌朗扭过身去,想把那滑落到下身的被单,帮孔庆燕重新盖好,但余光一扫,又看到了那一对丰满突出的浑圆,那怕是侧躺,好像也没能改变它们完美的弧状。
“嘤咛”一声,那想其实孔庆燕刚才也已经跟着醒来,不过因为觉得自己昨晚实在太疯狂了点,现在心中羞涩难当,只好装着未醒,想等到凌朗走了之后,再悄悄起身,以为他白日晨起,又来了兴致,自己已是不堪挞伐,也不敢再装下去了,赶忙出声制止他:“凌朗,你别闹……”。
“好呀,装睡是吧?给我看招。”看到孔庆燕也醒了,凌朗伸手就要去咯吱她,但孔庆燕也是不怕,因为她可知道,凌朗比起自己来,还怕人挠他的软软肉。
一时间,房间里,嬉笑打闹声起,被单枕头乱飞,手脚相绕,波涛起伏晃荡,满室生春。
“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喂,我说二位,昨晚已经鬼叫了大半夜了,还没够啊?这一大早的,要重温功课,能不能把门关好先?”
是高红?已经缠在一起的两人,看了一眼那的确露出一条不小缝隙的房门,应该是昨晚一时激动了,孔庆燕脚后跟的那一下,并没有把门真正关好。
两人又彼此对视了一眼,表情尴尬,尤其是孔庆燕,想到自己昨晚好像是放浪地叫喊了许久,这简直都赶上现场直播了,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上。她狠狠地捶了两下凌朗的胸膛,嘴巴微微一努,让他赶紧起来去把门关好了。
凌朗匆匆收拾好了,下得楼来,就看到客厅里的高红,正双手环胸,嘟着小嘴瞥着自己,凌朗挠挠头,尴尬地打了一声“早”,就想跑到后院锻炼去了。
“凌朗,你等等。”但高红却在后面却叫住了他。
“找我有什么事么?”半夜扰民,被人敲门警告,换谁都尴尬。
看到凌朗站得远远的,高红没好气地说道:“你能走近点么。我还能吃了你不行。”
凌朗只好走近前去,嗫嗫说道:“喔、喔,啥事呢?”
高红剜了他一眼,说道:“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这跟着下来,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呆在你这里啊。现在雪晴也走了,我可不想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听到说起她的打算,凌朗也严肃起来,“那你自己是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魔都,还是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或者将来会去燕京,但是现在我还是想先留在魔都。毕竟在这里打拼了几年,也不是说走就走的。”人就是这样,在某一个地方待久了,即使一无所有,即使苦多乐少,但真要说走的时候,情感上又总是觉得牵挂不舍。
高红接着问道:“你确定沈子平已经那什么了么?”
凌朗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是的,这个我能保证,至于沈家那边应该也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不过你如果还是想留在魔都的话,终究要小心些,人心难测。我应该还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找我,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量去帮忙。不过我个人觉得,你最好是离开,去帝都或者花城,甚至回玉都县。”
高红听了,脸上神情有点黯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一夕之间,发生这么多事,凌朗知道她此时心情复杂,但他口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摇了摇头,心中微微感叹,转身就要离开。
“凌朗。”
“嗯?什么?”
“小处男,昨晚是不是很爽?”
“呃……”,凌朗顿时落荒而逃
“咯咯……”,这个小辣椒,是不应该去可怜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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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岩山海拔高一千三百三十四米,虽然还没大田顶和阿婆髻两山主峰高,但山脉雄峻连绵,峰峦突兀,几乎终年都笼罩在淡淡的云雾里,而且山陡雨多,人迹罕至。作为一方“宝地”,矿产蕴涵繁多,当年大唐朝窦州土贡银,据传就是在银岩深山里生产炼出来的。
银岩顶山体多为石英班岩红壤,山腰之下土地肥沃,植被物种十分丰富,高树林立,毛竹成片,伴以常年盛开着的多种奇花异卉。山上林深树壮,叶茂花香,溪水湍流,瀑布飞珠。另外,飞禽走兽,珍稀动物,时隐时现。怪石嶙峋,悬崖峭壁,称得上鬼斧神工。
银岩山最中央的几座山峰,有特别大的一片竹海,山脚是竹,半山也是竹,顶上还是竹,岭接岭,山连山,无边无垠,风轻轻一吹,就此起彼伏,像卷起层层波浪,发出沙沙响声。
平时若是雨过天晴,可见山间袅袅飘过几缕白云,如轻烟,似薄雾,缥缥缈缈,浓浓淡淡。有时山那边好像有一只巨形大手,猛力撕扯着棉絮向这边抛掷过来,一团团从后山而起,一簇簇,顷刻间,半座山峰就已经白云萦绕,宛如一位绿衣少女,披上一条白茸茸、软柔柔的纱巾。一会儿那竹林又会慢慢地将白云融化,剩下几缕轻烟,轻轻飘过竹海。
但更多时候,都是阴雨天,山间云雾又浊又浑,狂如浪涌,会给整个竹海盖上一层朦胧的绸幕。站在山上,顿觉人山全隐,一片茫茫。烟雨霏霏,有时很轻,有时很潮,落在裸露的肌肤上,腻腻的,有着丝丝的凉意。这个时候,即使相距几米远,也只能听到人语声,不见人面容。
银岩主峰顶有一座山谷,当地人把它叫银岩沟,湖呈弯月状,湖中央有一小岛,明明离岸边不远,举目可及,却即使是晴天时分,也总是笼罩着浓浓的迷雾,让人无法清晰说出,岛上到底是怎么个情景。
大明朝时传说岛上有金银,一些村民便扎了木排上岛探查,结果在上面探到一个很深的山洞,在里边发现了一个银牛样的东西。当时,大家便高兴万分,有的牵鼻,有的拉脚,想把这头银牛拉出,途中有人用力过猛,把一个牛角搬脱了。顿时山洞中泉水湍湍涌出,很快就浸没了山洞,淹没了银牛,人们只好被迫退出了山洞。然后山洞倒塌,人们再没法挖银牛了,于是将此山起名“银牛山”,后改称为“银岩顶”。
李玄亮站在山巅湖边,太阳已经落到西方,瑰丽而又忧郁的黄昏,笼罩着神秘而又荒凉的大山,偶尔传来的一声鸟鸣,更让这里,显得无比寂静,萧瑟冷清。
夜色渐浓,太阴初上,一阵山风吹过,森森逼人。只听“呜啾、呜啾……”几声,整个银岩沟里,突然绿火闪烁,鬼影踵踵,妆容诡异,或着鲜红衣衫,容颜苍白,利爪曲张;或者长发及地,双目乌血,呆立无声;或者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手舞足蹈。
李玄亮四境巅峰,精灵鬼怪,自然也遇到过不少,但是像如此万鬼聚集的场景,今晚看了,也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而旁边站立着的白发黑须的李明义,却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口中淡然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这就上岛,找那鬼王。”
说完,也不等李玄亮作出回答,从口袋中掏出一物,却正是那方端砚,往湖面一扔,但见金光一闪,那端砚化作两丈大小,像极了一叶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