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口渴了。”司徒玉凝请冷道。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口气?”江长安轻轻将茶壶往靠近司徒玉凝这一端拨了拨,意思非常明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司徒玉凝低哼一声跳下床,气色恢复了不少,瞅了眼身上薄纱,再三想了想对方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了个遍,遂也不在乎,就这样径直走到桌子一旁和江长安相对而坐,捧起一杯水灌下肚。
“不是茶?”
“茶叶就在一旁,自己煮。”
江长安本想刁难一番这位娇生惯养的异国公主,谁知司徒玉凝竟有条不紊地操持起桌上的茶具,温杯,醒茶,冲泡,没过多久一杯新鲜的茶就这样出炉。
司徒玉凝将第一杯推到江长安面前,第二杯则自己端起来浅口小酌。
“你救我一命,这杯茶就当是道谢。”
“我可没救你的命,我救的是我自己。况且你的病不是现在的我能治好的,无不过是暂时帮你抑制住体内的毒素,半年之内是不会醒过来了。”
“当真!”司徒玉凝脸上一喜。
“怎么这么高兴?”
司徒玉凝讪笑道:“我是高兴接下来的半年都可以安心地睡好觉,再也不用担心一觉醒不过来了。算了,给你说不明白……”
“我如何不明白?夜不敢寐,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江长安自嘲笑道,引来司徒玉凝频频侧目,那种眼神就像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看到了一个同类人,对这个男人不禁充满了好奇。
江长安端起司徒玉凝冲泡的茶,闭眼轻轻嗅了嗅,而后不像是喝自己沏的那杯一饮而尽,喝在嘴里一小口细细品鉴。
“如何?”司徒玉凝问道,“这可不是醉仙楼的茶,而是东灵国独有的铁观音的一种,名为兰花香。”
“空谷幽兰,清高隽永,灵妙鲜爽,可惜是女人茶……”
“茶还分男女?”司徒玉凝脸上挂着微微不服,茶道是她喜欢也是最擅长的一门功夫,难逢敌手,她不信这个只会杀人的人也懂得这样雅致的东西。
江长安倒了杯自己刚沏的茶,同样的茶叶,同样的泉水,同样的手法,不同的是火候时机的把握。
江长安陶瓷杯轻轻推到她的面前,拿手轻轻指了指做了个“请”的姿势。此刻的他雅的出奇,活像是一名士。
司徒玉凝捧起茶杯轻嘬一小口,还没咽下去整个给吐了出来——
“呸,这什么东西啊,你究竟会不会泡茶?怎么这么苦。”
司徒玉凝心疼道,这兰花香可谓是茶中精品,每年生出的叶片的数量屈指可数,不是按重量卖,而是以片数计卖出,可以说堪比金叶子。
司徒玉凝倒不是心疼钱财,只是对着宝物情有独钟,无法忍受江长安暴殄天物。
江长安笑道:“兰花香分两种,一种为高雅含蓄,兰香清幽,有阴柔性,渗透力较强,这种茶优胜之处就在于沏成的茶汤回韵十足,所以我叫他女人茶,另一种就是你吐出来的这一种,味着阳刚,虽没有女人茶这么持久回甘,但却有气吞虹蜺的大气磅礴。”
江长安说着又倒了一杯递了过去:“男人茶,就不能是喝女人茶的细嚼慢咽,大口喝下去!”
司徒玉凝半信半疑地接过茶杯,半杯茶水仰头一饮而下。
司徒玉凝绷紧的脸蛋渐渐舒展,苦味仍有,但却只有微微一点,更多的是口齿间残留的醇香,浓而不涩,郁而不腻,比起中州的温润风土,更像是步入了塞北风雪之中,只觉得眼前波澜壮阔,气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