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烟客进入道南院不过也才半年时间,但是其巧言舌辩这一点孔婧琳早有耳闻,她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等目中无人的自傲者,也讨厌能言善辩反复无常之辈,很不巧,北烟客占上了全部。
尽管没有好感,但为了杜衡安全考虑,孔婧琳无以反驳,冷冷说道:“如此就辛苦黎院主,进来吧。”
北烟客兴致高昂大踏步就要走进去,又听孔婧琳道:“我只说让黎院主一人进来,其他人与牲畜,不得入内!”
“你!”北烟客正踏在台阶上一只脚眼看抬过了门槛又被喝了回去,吃了一口苍蝇,脸色精彩到了极点,只得百般忍耐留在了门外。
有孔婧琳引着进入院中阁楼,阁楼内的装修风格与外院几乎一致,简洁明了大气,没有丝毫花花哨哨的装束。
刚进入阁楼,就听楼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声音虚弱乏力。
一听到这个声音孔婧琳脸上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紧蹙着愁眉,顾不得端庄仪态,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阁。
“江先生请跟我来……”孔婧琳急忙迎着他来到一间房间,打开门就见杜衡仰面躺在一张大床上,壮硕的身躯像是有起有伏的山麓,他的一张脸血色全无,煞白可怖,不时剧烈咳嗽几声,嘴角血沫喷涌而出。
身旁的弟子拿着蘸了温水的毛巾将血沫擦去,泡回温水中涮净拧干再向嘴角擦去,如此反复,一盆清水顷刻间被染成了血红。
孔婧琳急道:“从今日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是不知怎么就忽然晕了过去,脉搏无恙,面色没有任何异常,但……但就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江先生既是章老先生先生的弟子又是从夏周国云游而来,一定见多识广,请你救救他……”
完全被当做了透明人的黎川先是站了出来,阴沉道:“孔天监让一个丝毫不懂药理丹术的人来治理杜院主,岂非儿戏?倘若杜院主就此一命呜呼,是该怪罪到孔天监的头上,还是江执事的头上?”
听到他讲话,孔婧琳稍有好转的脸色又敷了层寒霜,道:“那就请黎院主先行看一看有何高招?”
黎川对着江长安轻蔑一眼,当即走上前,一点绿色荧光浮在杜衡眉心。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黎川的表情凝重,沉声道:“奇怪,杜院主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也无受伤的痕迹……”
“黎院主是拿我开玩笑吗?”孔婧琳微怒道。
黎川道:“杜院主身体的确无恙,甚至连气息异常平稳……”
气息平稳,身子症状除了吐血,脸色煞白之外几乎和常人没有区别?江长安心中同样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怪病?
“那个……我能不能看一看?”江长安问询的声音很轻,但在此刻气氛紧张的房间中听得清清楚楚。
孔婧琳眼睛亮起星芒:“江先生有办法?”
江长安道:“办法目前还没有,但相比起孔天监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就让在下试一试?说不定这办法就有了呢?”
黎川冷笑道:“江执事还真当自己有济世救人的能力?怕是连一剂药方都看不明白,还妄谈救人,不觉好笑?”
未等江长安回击,孔婧琳先行呵斥:“黎院主身为道南院院主既然束手无策,铸甲院也不再麻烦黎院主,请吧……”
“孔天监可是想好了!将杜院主的性命交给这小子,最终只有一个字——死!”黎川道。
“不送!”孔婧琳横眉冷斥,下一刻就欲探出炽烈的火焰。
黎川眼睛微眯,鹰钩鼻上被手挠出了血印,冷哼一声踏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