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尊四角方鼎,插着三株半人高的朝天香。
小丫头眼中充满了好奇,摇晃着脑袋,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来回兜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玩的不不亦乐乎。
突然,院子中不知从何冒出一道白衣杀手身影,手中握持冷锋寒水剑,直向她冲来!
小丫头吓得一动不动,呼吸颤抖。
千钧一发之际,白衣杀手已跃过她的头顶,锋芒毕露,只听锵啷作响,剑已回鞘!
——地上多了两名江府黑甲侍卫的躯体。
白衣杀手转过身来,一对黑瞳冷冷注视在她的脸上,像是宣判了死刑,却迟迟没有动
手。
若若害怕地一步步向后退去,粉白烟水长衫蹭到石像,身法笨拙,几次将要摔倒,不知何时,身上已不知不觉蹭满了灰尘。
忽然,她倒行的脚步一停,撞在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回身望去,眼前正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
他身穿一身漆黑如墨的束身长袍,五官雕刻般硬朗分明,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随时都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乌黑长发一泻而下,放荡不拘。给人一种清秀干净的感觉。
在他手心,正把玩着一件拇指粗的无暇空心白玉,只是此刻目光全然都在她的身上,就连最喜爱的白玉也被打入了冷宫。
“你……你是谁?”小丫头也出奇得不再害怕,脱口而出。
“我啊?”他嘴角一弯,“先等一等……”
在小丫头疑惑的眼神中,他一步步缓缓去,来到白衣杀手的面前,一只手随意搭在了他的肩上,脸上露出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他收起了正在揉搓的白玉,弯腰从雪中随意拾起了一根潮湿的木杈,长长叹了口气,摊开两手淡淡说道:
“我的命令很清楚,我说保护好她,没说要伤害她。保护……伤害,伤害……保护,这两个词意听起来就这么相似吗?”
“属下……属下只是想要杀掉那两个护卫。”白衣杀手紧张万分,喉结抖咽一下口水,冷汗涔涔。
“哦,原来是这样,还真是个好理由……”他脸上攒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那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平添了一分残忍与寒冷:
“可你吓到她了!”
噗!
冷笑之时,那根木杈狠狠捅入了白衣杀手的眼中,直捣头颅,他连续不断地挥动手臂,插了十多次,搅拌到血肉模糊,半个脑袋都凹陷下去,木杈贯穿脑后!
白衣也终于解脱似的栽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草!我刚换的长袍!”
他这才察觉到黑袍上的血迹,低声咒骂着又狠狠踢了几下尸体,才仰天舒了口气,回过身再看向若若时,他的眼眶没来由得红了,风中积蓄起两点晶莹,眼神已倾尽所有温柔,笑得傻里傻气:
“记住,我叫萧纵横,萧条的萧,无路纵横的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