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心中也在暗暗盘算,落入这两个人的手中,今夜怕是没有安宁,凶多吉少。落入夏己手中也不见得对方会心慈手软,虽然两人没有打过几次照面,但是江长安了解他,绝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江长安才发觉,自己俨然步入了两难之地,更操蛋的是,他没有选择。
静了片刻之后,肖疆畅怀的笑声打破了寂静,道:“早听闻丁侍卫刚正不阿一心忠于恭皇陛下,今日得见所言不虚。”
丁武道:“肖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肖疆道:“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丁侍卫应是飞鱼山庄的丁家少主吧?当年飞鱼山庄遭人灭门,一场大火烧毁了千百年的基业,只不过当初丁侍卫侥幸逃出生天,又承蒙当时的恭王殿下,也就是如今的恭皇陛下恩赦,才有了今日,难怪如此忠心。”
“肖大人的意思丁某听不明白。”丁武道。
肖疆笑呵呵说道:“丁侍卫须知,这人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不外乎就是为了钱和女人那点儿东西,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价格,所谓的不为钱财所动只不过是还没有出到那个理想的价格,不知……我肖家能否出得起丁侍卫心目中的价格?”
丁武淡淡道:“我要的价格,你出不起,肖家或是慈心洞天都出不起。”
肖疆笑道:“既是出不起丁侍卫何不说一下?终究会有一个价格的,况且一个人最贵重的不就是一条命吗?如果……老夫是说如果,如果丁侍卫今天晚上遇到了什么不测,而最后是由老夫与宋道长将江长安带到的恭皇陛下身边,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不知道,恭皇陛下会不会为了丁侍卫的死而伤心呢?或是……一笑置之?”
肖疆的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肥胖的几乎快要分辨不出的脖子上驾着一柄长刀,肖疆心中一冷,一股杀气迎面扑了过来,他甚至都无法看清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的刀,什么样的刀才能用出这样的速度?
就连宋思淼也按捺心惊,这位丁侍卫的刀术虽然被他人吹嘘得神乎其神,但是他从未相信,今日得见果真不虚。
相较起来江长安的态度算是三人中较为正常的,早在丁武与楚梅风围剿青莲宗时他便知道这个人将是劲敌,很强的劲敌。
丁武的声音比刀刃还要冰冷:“你是在威胁我?你认为就凭你也能够杀我?还是能够在我手中抢走我要的人?七兽轮虽是不俗,但不及我的刀快,我保证你的七兽轮还未飞出,我的刀尖已将环上的七颗晶石全然切碎,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肖疆脸色骤变,咕嘟声吞咽着口水,这双孤傲不屈的眼睛像是将他下一步想要做的事情全部都看穿,并且能够先人一步。
立在丁武另一侧的宋思淼不甘寂寞,傲然道:“丁侍卫似乎忘了在下,在丁侍卫的刀挥出的一刹怎就不知在下的扇中暗器会不会取你性命呢?”
他手中挥舞的纸扇忽地停住,黯淡天光下扇骨映出银白色的寒光,不是木签,而是铁片,一瞬间能够爆射出上百只铁片的扇子可以算的上上乘暗器。为此宋思淼还为它取了一个颇有诗意的名字——“梨花箭雨”,梨花,便是攒出的血花。
他的折扇开出过许多梨花,这次他同样有信心。
怎知丁武突然问道:“你的骨扇比起慈心洞天圣女的金刚丝如何?”
宋思淼面有不屑,自小到大不知被这样比较过多少次,实力弱于自己的师妹这一点被无数人取笑过无数遍,当即冷哼道:“在下的梨花箭雨虽不及金刚丝,但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丁武道:“昨日我曾与那位圣女交过手。”
“你与我师妹交过手!”宋思淼冷喝道。
“不错,她得知了这次的计划,并且想要阻止我,我只好向她出手。”
一旁听得入神的江长安心中暗道:难怪刚才在林中见到那妮子时她的脸色怪异,想来因为蛊毒的缘由并没有讨得好处。为了阻止计划而出手?那妮子是为了我?江长安念头刚生出便想到那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面孔,顿时也觉得可笑。
宋思淼冷道:“阻止你?不可能,我师妹绝不会为任何凡俗之时而扰乱心思。”
他怎知短短分离那几日,江长安早就夺走了大名鼎鼎的慈心圣女许多的“第一次”。
宋思淼又问道:“结果如何?”
“金刚丝没有我的刀快。”丁武依旧无悲无喜地说道,没有欣喜更没有炫耀,如是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啪!
宋思淼纸扇合于一处,冷漠道:“那又如何,你的刀再快也根本不可能同时面向两个人,一旦你朝着一个人攻击必定会露出破绽,另一个人就会取你的性命。”
锵!
宋思淼话音未落,他的脖颈上同样架上了一把刀,和丁武右手持的架在肖疆脖子上的刀一模一样,而且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掏出来的。
丁武道:“你说的都不错,唯独错了一点,那就是我有两把刀,而且我的左手比我的右手还要快。”
“双手刀……我从没有见过你有第二把刀。”宋思淼惊赫,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一切都像是变戏法一样。
“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丁武道。
“第三个?第一个是恭皇陛下,第二个人是谁?”宋思淼不服输道。
丁武看向了江长安,眼神中透露一股崇敬,也有一丝惺惺相惜,问道:“方才我的刀网拦下你时,有一个呼吸的时间你看向了我的左手,生死关头你还将注意放在我的左手上,只能说明比起右手你更惧怕这只左手,你是何时看出来的?”
江长安笑道:“也是在刚才,其实看出来不难,你左手的手掌比你的右手要厚了一圈,不是使大枪棍戟或是双持的武器,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回头我也试一试,一手一把西瓜刀,啧啧,真他娘的社会……”
“原来是这样。”丁武若有所思。
肖疆却已站不住,两颊黄豆大的虚汗接连滴落,不一会儿身上的红色长袍有一大块区域被遢湿成了暗红色。
被关在牢笼中的江长安再一次打破这种无聊的寂静:“肖大人,你出了这么多的汗我看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常常晚上多梦盗汗?”
果真这句话具有奇效,三人的目光立时齐齐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肖疆正想着如何打破尴尬,听到江长安所言,也暂时不顾这人与自己有杀子之恨,皱眉道:“江公子如何知道?”
江长安又问:“是不是白日里注意力不集中,腰酸困乏,而且常常不明所以地烦躁?”
“不错。”肖疆眉上一喜,“江公子有何高见?”
江长安道:“这是有损先天之本,生命之源,身体机能日益衰减,阴阳不合……”
肖疆面色发苦道:“这个……你能说的清楚点吗?”
江长安道:“简单来说吧,就是肾虚。”
“你……竖子!安敢欺我!”肖疆大怒道,并非是因江长安胡言乱语,而是因为他说出的这些症状居然能够一一对的上,二十三房娇妻,长久夜夜笙歌他的身体早就吃不消,近日来后院隐隐听到哀哀怨声,江长安无疑是戳到了他的痛楚。
倘若不是脖子上有一把刀驾着,他非要一掌七兽轮将这小子分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