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里屋的几个衙役也押着之前那十多个地痞流氓走了出来。
一个衙役凑上前对陆议轻声说了几句,陆议满意地一点头,然后重重地一拍惊堂木,朝着底下高声道。
“丁三,杀人的就是你!”
台下一个身形消瘦的地痞满脸错愕,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看起来十分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为,为何是我?”
陆议高声道:“刚才我遣人带你们去后堂吃饭,根据衙役的观察,其他人在吃饭的时候都是用的右手,唯有你是个左撇子,而死者身上的刀伤正在右胸,从上而下贯穿了整个胸腔,你可还要抵赖?”
台下的丁三整个人长大了嘴巴,想要争辩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字来,其余的同伴也都惊讶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颓然瘫倒在地,然后任由衙役拖了下去。
杀人重罪,自然难逃惩罚!
而就在此时,又是一个衙役从衙门外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满脸的喜色,旁边还跟着刚才那状告冯大的妇人周氏和一个相貌普通的络腮胡中年汉子。
“大人,大人!抓到人了!”
“这是?”莫说是外面一脸迷茫的民众,就是底下的顾玄都惊讶到了,这汉子是谁?为何跟周氏一起被抓进来了?
难道。。。。。。
他脑子里隐隐有所猜测,但没有陆议的点醒,还是没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衙役抓着刀押着两人走到了堂前,然后一把把满脸灰暗之色的周氏和那慌慌张张的中年汉子丢在了地上,满脸的欣喜崇拜之色。
“大人,您可真是神了,我得到您的命令一路尾随,果然看见这妇人与这络腮胡子偷偷进了里屋偷腥,按照您的吩咐,当场将他们抓获带来!”
丈夫刚死就与人在屋中行乐?这一下莫说是顾玄,就是外人都差不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顿时一个个看着场中指指点点了起来,当然,更多的,还是对台上那位面生老爷的敬佩和仰慕之情。
没想到新来的这位老爷非但样貌飘逸,而且明察秋毫,断案如神,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生出倾慕之心。
台上的陆议沉着脸,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
“周氏,你可还有话可说?”
“丈夫死了,你虽然在堂下哭嚎不止,却不见有丝毫悲伤的神色,你与他同睡一张床,他被砍了头,你身上却不见丝毫的血迹,若说是中途换了衣服,可是按照衙役所说,你可是一早就急匆匆地来报案,之后一直待在此地的,更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不成还有心情去换衣服,抹上胭脂水粉?我之前便猜测此事另有隐情,便假装惩罚了冯大,定案放你回去,没想到你果然露出了马脚。”
听到台上这位大人的解释,堂外顿时一阵赞叹之声,都说是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这断案的手法可真是绝了,谁能想到之前的草草略过原来都是这位大人故意的,实际上早已有了判断。
堂下的妇人周氏脸色晦暗,瘫倒在地,被人捉奸在床,未有再多做争辩,反倒是那中年汉子跳了起来,惶恐道:“大人,杀人的事我可没干,都是她做的!”
周氏猛然抬起头,满脸的怨愤,伸手指着汉子,双眼通红,身子颤颤巍巍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犯妇周氏与他人通奸,杀害自己丈夫,按律当斩,至于你,一个通奸罪也饶不了好,按律杖五十,关押两年!”
那汉子一听这般重的惩罚,当下就哀嚎了起来:“大人,冤枉啊!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是她勾引我的!我可没唆使她杀夫啊!”
但是这些衙役这时候都对新来的老爷叹服了,哪里能听这汉子的哀求,当下便将其狠狠地摁倒在地,脱下对方的裤子,拿起水火棍就开始当堂行刑。
顾玄看着场中的这一幕,耳听得周围众人的赞叹,也忍不住开口叹道:“口变淄素,权移马鹿,山鬼昼舞,愁魂夜哭,如得其情,片言折狱,子思子曾言‘理密察,必属于至圣’,这位陆先生实属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