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亏为我大卫的麒麟儿,明天并不是你的终点,厚胤,相信朕,我们会有更大的舞台!”
这句话,完全是端木朔风有感而发,故而语气极为的诚恳。
是的,但凡是在这世上的生命,都是有终点的,可人对于未来的追求,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他们不会在这里停步,他们还有更大的舞台去展现自己,去翱翔,去烧,他们要让更多人的人,看到他们身上迸发出的光芒,眼前不是终点,甚至南地也不会是终点,总有一天,他们是要到中庭去,与更强大的各路诸侯战斗,群雄共逐鹿!
吴珩手握羽扇,一手负后,在后面看着这一切,这个向来以招数阴损奸诈,被陆议这个师弟评价为极度善于揣摩人心的谋士,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些真挚的笑容。
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幕呀,如此雄才大略,不拘小节的君主,如此能征善战,骁勇无双的大将,再加上自己无双的谋略,在南地难道还有人能够阻止这样的组合么?
此时此刻,正在闪耀的,是他们三个人共同的梦想,这与彼此的身份无关,与各自的性情也无关,他们举着火把走在同一条路上,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并且正在为之而努力,这就够了!
师弟呀师弟,跟自己一起来南地,绝对是你此生最大的错误,如果你不敢留在中庭,还不如去北地,最起码北地的蛮子还稍微能打一些,不是吗?
只要过了明天这一关,他便相当于已经排除掉第一个竞争者了,这实在是一个很完美的
开端,所以哪怕是吴珩这样工于心计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于这边,端木朔风还在对其进行着嘱咐。
“厚胤,记住了,你是主帅,身先士卒的事,不该是你要做的,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着急,要像庖丁解牛一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化解掉凉国人最后的反抗力量!”
其实这些话也不必他来说,谢厚胤自己都明白,他对比其他各路的将领们而言,其实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因为他是一个完美的,均衡的人,你找不出他任何的缺点。
其他人,要么冲动易怒,做事不动脑子,要么过于保守,很容易错失机会,要么就是大局观不够,无法从容地指挥太多的兵马,只能局限于一时一地的得失,要么就是自身实力有限,在将对将的战斗中,很难取得优势以此来振奋士气。
可谢厚胤不一样,他进退有度,什么时候该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什么时候该冒一些风险,以小博大,什么时候该身先士卒,带头冲锋,什么时候该坐镇中军,统御千军,什么时候该突袭进攻,什么时候该包抄绕后,他都简直如同生而得来的本能一样得心应手。
更为让人欣赏他的是,他性子极为谦逊,不骄不躁,哪怕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战功以及无法想象的声望,他的内心仍然没有膨胀,而是时刻保持警醒,这是远比才华更为宝贵的东西。
“陛下的指点,属下必定铭记在心,绝不敢忘却,还请陛下能够放心!”
端木朔风突然伸出手,一把将谢厚胤的脑袋给拉到了自己旁边,然后前倾身体,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厚胤,你一定要时刻注意自身的安全,朕不能缺了你,大卫也不能缺了你,而南漓她,更是不能缺了你,明白了吗?”
是的,只有在提及端木南漓的时候,谢厚胤的眼中,才很是罕见地多了一些激动,憧憬,腼腆,羞涩等非常复杂的情绪,就连他的声音,也因此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是,陛下!”
端木朔风再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挤眉弄眼地小声道:“好了,希望在之后的家宴上,你能叫一声‘姐夫’。”
说罢,也不去管谢厚胤什么反应,他干脆利落地转过身,一指那边并排放置的投石车,然后嘴巴一咧,朝吴珩大声道:“先生以为,还有什么欠缺的吗?”
吴珩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暗道一声,知人善用,亦是非常重要的品质,因为君主的强大未必在于自身如何,他们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善于任用各个方面的人才,挖掘他们的潜力,同时也知道该怎么笼络人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己所用,而不会成为一把伤人伤己的刀。
皇帝不需要比将军更会打仗,也不需要比臣更会治国,不需要比农民会种地,也不需要比商贾会经营,他们需要的,是一颗能够统御万物的帝王之心,吴珩这一刻只觉得,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陛下不放心的话,就让臣再陪陛下转转吧,不过这可得走上一会儿呢。”
营帐连绵数里地,要进攻的地点也不止一个,毕竟不可能六十万人就堵在这么小一截地方打,那纯属给人当活靶子,而且是最大程度地浪费了自身兵力上的优势,只有劣势兵力,才会倾其所有,攻其一点,故而若真的要全部走一遍,那只怕都得到后半夜了。
端木朔风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大声道:“走吧!先生,陪朕去巡视一下未来我大卫的领土!”